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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是,奴才便在这儿候着”。言罢退至一旁。
皇帝方换了常服,闻得似是梁九玏在外回话,旋即迈了步子,问道:“何事”。
“回皇上的话,方才内阁着人送来奏折,奴才不敢耽搁,只得来禀报皇上”。梁九玏垂首。
奏折早已批完,更无紧急军报,立时明白了是何用意,“朕知道了,这就过去”。遂转过头,温声细语道:“切勿劳累,一切有嬷嬷照看,朕忧心着承祜,处理完政事再过来”。
敏溪温和笑道:“皇上且安心国事,承祜有臣妾照看,无碍的”。
雨愈发大了,慎刑司里已进出几拨人,小全子守在门前儿,任何人不得接近。
“皇上,时青乃慧嫔娘娘贴身的大宫女,且慧嫔娘娘是太后的亲侄女,奴才不敢擅自决定,还请皇上示下”。梁九玏将查出的眉目仔细着禀于皇帝。
“送进慎刑司,撬开她的嘴,慧嫔禁足慧怡宫,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太皇太后与太后处不可有人私自传递消息,违者按宫规处置”。食指轻扣桌案,“朕不想听见任何流言,你可知道如何行事”,皇帝冷声问道。
“是,奴才明白,待奴才伺候着万岁爷更了衣即刻便去办”。梁九玏正欲准备干净衣物。
“不必,你且去,自有旁人伺候”。挥了手,有些累了,不愿费唇舌。
就寝时分,屋内熄了烛火,玄烨躺于龙榻之上,睁着眼。纵使夏承春尾,却觉凉意阵阵,头一回生了惧意,怕查出背后之人不敢信,辗转难眠。
翌日卯时未至,便唤了人起身,待用过燕窝粥,梁九玏捧着几页宣纸回了,跪于地上,呈过头顶,“皇上,差事已办妥”。
玄烨拿过供词,铺与桌上,眼神凛冽,只道:“下朝后,摆驾慈宁宫”。
屋内摆了几盆鸢尾,紫色羽状的花瓣儿上留有莹澈的水珠,一看便知方浇了水。“苏麻,哀家心里怎的有些不适,闷得心慌”。大玉儿放下浇壶,拍着心口。
“格格可还好?奴才这就去宣太医”。苏麻虽未见主子面色有异,可也马虎不得,怕真得了什么病症。
大玉儿拉住她的手,“不必了,并非身子不舒服,总觉着有何事会发生一般。莫是承祜那孩子…..”,突来的心惊,承祜生来体弱,可如何看不出,玄烨对承祜寄予厚望。瞧着乖巧可爱,甚是喜欢的,福临的孩子夭折得多,莫到玄烨倒把嫡子没了。
“格格,想必是二阿哥近日风寒,您记挂着。奴才知道,格格喜欢二阿哥。只是一般的小儿高热,您且放心,太医院不敢不尽心。况且皇上护着,您疼着,福气大着呢”。苏麻笑着慰言道,二阿哥惹人怜爱,如何不能挂心呢。
大玉儿亦觉应是过于担忧的缘故,可心慌之意并未减少,“走,去小佛堂拜拜佛祖”。可方至正殿处,便闻得皇帝驾至。
“孙儿请皇祖母安”。皇帝行礼请安,神色严肃,不似以往。
大玉儿瞧出端倪,“起来吧,何事扰你啊”。难不成真是承祜有恙。
“皇祖母,孙儿的皇后,乃皇祖母亲自挑选,至今已四载余,不知皇祖母以为如何”。皇帝不言来意,只问着心中所想。
大玉儿嘴角一挑,眉眼一沉,“皇后贤德,既是哀家一眼相中,自不会看错”。若真为抬举瑾昭妃前来理论,偏疼于昭妃之心愈甚。
“皇嗣与妃嫔,在皇祖母心中孰轻孰重?”,得了祖母亲口玉言,皇帝继续问道。
如此大玉儿便不明白了:“自然以皇帝大业为重”。
皇帝并未再言,凝神思量。虽孝道为先,可已为人父,又是最心爱的儿子,断容不得此等毒妇,缓缓道:“皇祖母,谋害皇嗣,株连九族,可孙儿竟不知如何处置”。
大玉儿惊讶不已,“什么!何人敢行这大逆不道之事!”,手中佛珠捏紧了些。
“慧嫔在皇后的安胎药里加了两味药,以致承祜先天不足,身子羸弱。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可孙儿想着她乃博尔济吉特氏,还是先来请了皇祖母的示下”。皇帝留意着祖母的神情,语焉平常。
饶是见惯风雨,此时也不得不震惊,瞳孔微颤,话语皆哽于喉头,手下用劲,珠串绷断,佛珠四散。从前受了几多苦楚,方有了今日,绝不允博尔济吉特一族荣宠葬送于一女子手中。
皇帝不忍见皇祖母哀怒之态,“皇祖母保重凤体,孙儿自行裁决便是了”。躬了身,遂转身欲走,祖宗家法早已拟定,按法度而行,已然顾全太后颜面。
“玄烨!”大玉儿腾身而起,失了仪态,“你可还记得,宫外避痘,是皇祖母命苏麻嬷嬷时常照拂于你。如何周旋于四位辅政大臣,是皇祖母提教于你。你与敏溪琴瑟甚笃,可终究是皇祖母选于你的”。
立时停足,耳听训示,“依皇祖母而言,该如何处置慧嫔”,背身问道。
“玄烨,只保了博尔济吉特族的荣耀吧,皇祖母往后不会选族中女子进宫”。大玉儿急切道,舍车保帅为必然,何况一颗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