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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早日再诞嫡子。
暗朱色帘后,女子葱白柔荑握住棕圆湖毫,簪花小字抄着往生咒,樱红的胭脂覆住了病色的唇,消尖的下颌倒是显得眼大清亮。眉目如画,腰肢笔挺,贵气天成。
暗淡轻黄体性柔,桌角缠枝莲青花瓶中斜插着几枝桂花,散出芳气。
笔落定,湖毫伸进翠玉笔洗,澄澈的清水霎时染尽墨色。将抄好的经文放入檀盒,明日拿到佛堂供奉。
芷兰捧了果盘进来,福身:“娘娘,这是四川进贡的蜜桔,皇上吩咐梁总管送过来给娘娘尝尝”。放于桌旁,拿了笔洗欲倒掉脏水。
敏溪未曾应话,只翻找着小银镯,那日在书房中偶然发觉,是周岁时额娘送的,银圈上雕镂空姣龙纹,坠了两个小铃铛,想是承祜在书房玩耍时落下。如获至宝,藏了起来。才先不知放置何处,急着找。
芷兰暗自叹气,皇上在时还好,若是不在,娘娘再无了真心笑颜,少言寡语。
中宫称病不愿见客,可翊坤宫门庭若市,多得人上赶着巴结。花红柳绿的宫妃奉承着昭妃,连马佳贵人亦随着呐喇贵人来了,如今谁人不知西风盛。
“昭妃娘娘,如今谁不知您受太皇太后爱护,谁也不如您有福气”。呐喇贵人挤着笑,谄媚道。珠钗轻摇,目光涟涟。
昭妃艳唇微起,呷了一口茶,茶香沁脾,眉头舒展,“你不也有福气,保清不仅得了太皇太后的喜爱,还是眼前皇上膝下唯一皇子,岂不更好”,雪腕上青翠的佛珠显眼,皆知这是皇上在五台山替太皇太后求来的。
呐喇贵人抬手捂着嘴巧笑两声,“娘娘协理六宫,嫔妾受着娘娘照拂,自是有福气的。要嫔妾说啊,还是马佳贵人更有福气,得皇上喜欢。自赤城温泉回京,皇上便只翻了娘娘与马佳贵人的牌子,昨日还诊出遇喜,此乃天大的福气”。若有若无的瞥了马佳贵人一眼。
见众人目光看向自个儿,马佳氏忙放了手中清水,“能伺候皇上和娘娘是嫔妾前世修来的福分”,笑得本分,从无逾矩。
昭妃丹凤眼微微一挑,原是个知礼听话的,怪不得皇上喜欢,知进退方能长久,细看之下,倒也无味,嗤笑一声罢了。
“昭妃娘娘,奴才小路子,是慈宁宫当差的,太皇太后着奴才来请娘娘过去,苏麻嬷嬷做了娘娘爱用的桂花糕”,一小太监在殿外禀着话。
昭妃原慵懒的斜靠于榻,忙直起身,应道:“本宫知道了,即刻便去”。
云荷上前替主子理了衣衫,笑道:“各位小主,今日请回吧,娘娘已知各位小主心意”。
“嫔妾告退”,再没眼力见儿也知此时应该跪安。
待人退了干净,昭妃眼里涌出烦躁,“真是聒噪,耳根子早厌烦了。不过是眼瞧着嫡子夭折,中宫病了不管事。可也不看看,皇上一月去坤宁宫数次,可是旁人可比”。
“娘娘理她们做甚,若是来了便应付着,若是不来便去伺候太皇太后。如今太皇太后疼爱娘娘,皇上紧着太皇太后的心意宠爱您,到底压过了坤宁宫那位的风头”,云荷扶着主子起身,亦不屑阿谀奉承的宫嫔。嫡子得宠时,整日去坤宁宫请安,不曾至翊坤宫问候一句,是何心思难道当她不知。
昭妃自嘲的扯了嘴角,疼爱?不过是因着太皇太后与皇后之间隔阂了,需捧一人予皇后掣肘罢了。初始时,还觉受宠若惊,心中欢喜,迫切的告诉了阿玛,可阿玛一席话浇灭了她的期盼。
“瑾昭,你糊涂,太皇太后若是真心疼爱于你,怎会挑此时抬举你。皇上过分偏爱二阿哥,俨然与先帝宠爱孝献皇后之子甚为相似。二阿哥不过岁余,皇上便几次三番暗示欲立为储君,岂不触了太皇太后逆鳞。你既是钮祜禄家的格格,自然疼着你,压了中宫”,遏必隆语重心长的话历历在目。
“走罢,莫让太皇太后久等了”,落了苦涩的笑,迎着秋阳,美目明煜。
峭厉的北风吹尽了夏尾,绵雨阵阵,寒意凉凉。
敏溪蜷缩在龙凤榻上,难耐的闭着眼,一双柳眉紧凑,面色比上了脂粉还白上几分,贝齿咬着唇,额上渗出些许冷汗,一手攥紧了被面儿,一手搭于小腹。
奴才早早被支使出去,寝殿中静谧冷清,若不细听,怎知帷帐中,鼻尖下轻微发颤的呼痛声。
外间里,冬雪绣着前日老夫人送过来的花样子,娘娘见了甚是喜欢,让绣了绢帕带在身上。手侧置着一瓷碗,姜糖水熬桂圆,只待温了予娘娘送去。
芷兰抱着一笸箩砸碎壳的核桃,慢慢剥着,备着晚膳炖珍鸽汤,可如此干坐着,实是忍不得,“冬雪姐姐,娘娘这样闷闷不乐,身子可吃不消。跟了娘娘这些年,难道还不知娘娘在责怪自个儿,皇上对二阿哥寄予厚望,将来要立为太子。娘娘自觉有负皇上之托,可谁能料到此事呢,要怪只能怪太医院那群庸医医术不精”。
纳圆了花蕊,挑出几针,望了一眼内室门,叹道:“娘娘是个倔强性子,心结怕也只有皇上能解。皇上近几月来得勤,可娘娘只作无碍,皇上为着不引娘娘想起伤心事,便提了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