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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且又忧虑,不再推拒,“孙儿谨遵慈谕,即刻回京”。
点了侍卫,牵了骏马,翻身上马,高扬马鞭,重落马臀,八百里加急赶回京城。
昧爽抵京,进东直门,寅时,下马急行,穿太和殿前,绕乾清宫,奔坤宁宫,随手将马鞭扔至奴才怀中,抬手打帘而进。
屋内伺候的奴才惊觉皇上已至,跪礼请安,只见皇上快速叫了起,立在榻前细看着皇后。
玄烨心疼不已,不顾驰夜回京疲劳,坐于榻边,将敏溪扶起,身体软若无骨,因着高热微烫,靠于自身胸前。瞥见冬雪手中奉着药,斥道:“为何还不伺候皇后用药!”
冬雪呜咽着回话:“回皇上,娘娘此时未醒,喝不下药,奴才曾用汤匙喂入娘娘口中,皆流出了嘴角”。
“予朕”,玄烨伸手,冷冽的瞧着身侧伺候的人,意在责怪奴才不中用。拿着瓷碗,含一口药在口中,眼神示意,冬雪伶俐的接过药碗。手擒着她的樱唇,微微张开小口,将药渡了过去,虽是苦涩,却也抵挡不住漫天害怕。一旁的人俱垂首,不敢随意窥视。如此反复,终将一碗药喂了进去。
守了一会儿,手探上她的额,松了气,好歹降下热。天大亮时,挥退了奴才。圈爱妻在怀里,神思清明,从未有一刻如此清醒。自言自语着,“我娶你时,只因着你为索尼孙女,可助我亲政,扳倒鳌拜。而后,你孝顺贤淑,落落大方,我便心生喜欢。可并非十分真心。皇祖母挑了许多妃嫔予我,今日我方知,只你”,捉住她一只柔荑,置于心脏处,“此处,天下,皇祖母,与你”。
或是药起了效,敏溪手指动了动,模糊间似是见着了玄烨,嘲自个儿思念太重,双唇干涸,微吐着气,有气无力,“瞧我,竟是又梦见你了”。
玄烨心下狂喜,吻落于额前,脸侧,唇间,正如渴了许久之人寻到甘霖,口中苦涩的余味渐渐回了甜。
敏溪渐渐睁了眼,看清了人,泪珠不住从眼角滑落,伸出手,搂住他的颈脖,哭出了声。
一点点吮掉她的泪,抚着乌亮的发,温声安慰:“莫怕,我在。并非你之过,承祜与你我缘浅。你是这世上最好的额娘,我却失了人父之责”。
敏溪摇着头,泪水蹭在他襟前,哑着声:“是我对不住你”。
“夫妻之间何来对不住?若真论此,是我对不住你,怎往自个儿身上揽。我怎生放心得下?你不知我昨夜骑马回京,一刻不敢停。莫再病了,只当为了我”,紧紧搂在身前,鼻尖萦绕的悉是她的味道,心安了。
暖了周身,攥了他后背衣衫,释怀应道:“好”。
冬雪站在门外,呆呆的愣神,此番是被吓怕了。实乃有负老太爷所托,不仅二阿哥未照顾好,娘娘也病了好几次,未出阁时虽身弱,却不曾病成如斯模样。正伤心着,闻得皇上传膳,必是娘娘醒了,展了笑颜,进了小厨房。
芷兰伺候着主子更了衣,梁九玏亦替皇上换下骑装。早膳摆上了桌,奴才在侧等着布菜。
净了脸,盘起发髻,眉眼间有了精气神。玄烨偏爱她素净的样子,牵了她的手,至桌前,坐下。执了筷,夹了三丝卷。
敏溪知他会夹菜予自个儿,却没料,直送在了嘴边。无数双眼下,羞红了脸,偏生他一副若不咽下便不罢休之态,只得张了嘴,衔了进去。
“谒见皇额娘后便去迎皇祖母了,见你无恙,心已安矣”,此番多了失而复得之感,待她愈渐温存,即使在人前亦不掩疼惜。
敏溪瞥见他眼下青色,眸中血丝,一脸倦意,不免心疼,鼻子泛酸。握了他的手,认真道:“皇上且放心,臣妾一定担好责任”。
玄烨轻笑,回握住她的手,在掌中反复捏着,“可是病了一场将脑子烧傻了,我并非此意。只愿你身体康健,陪着我睥这瑰丽天下,再….放手罢。同你时常念叨的太宗与文德皇后那般,我亦不敢贪心多求”。他告庙时,求得太多,即便为天下至尊,也无可奈何。承祜没了,猛然惊醒,只盼生死离别来得迟些。
奴才们面面相觑,皇上竟对皇后娘娘自称“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初六日,寅时,帝出东直门,奉迎太皇太后舆驾驻跸三河县。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康熙起居注记载,康熙十一年十月,为了生病的仁孝皇后,康熙八百里加急回京探望。
☆、第六十二章 削三藩
上幸南苑,皇后随驾。内侍卫侍驾而行。申时,驻跸南苑,御黄幄,皇后伴驾。
敏溪伺候着玄烨换了甲,随在身后,出了幄帐。侍卫自东边结阵驰至西边,照两翼排列。竖靶备毕,梁九玏呈弓,小全子捧羽箭筒至帝身侧立侍。
取弓抽箭,连发三矢,俱中靶心,玄烨眼中得意,抬了下颌,示意敏溪到身边。一身湖绿旗装,只挽起简单的发髻,束一玉簪,英姿飒爽,迈步过去。
玄烨张臂,圈她在身前,递弓于她,拿过羽箭,躬亲教学,发九矢,未曾有失。奴才巧言奉承,被主子笑骂马屁精,遂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