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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去了前殿。翻阅奏折,气血上涌,煞了整日好心情,眼中升起阴鸷。
    堪堪一个时辰,揣着满怀心事,剑眉相蹙,起身回后殿。不知何事惹了主子不愉,奴才跟在身后亦是不敢喘出大气,好在皇后娘娘在,可劝着些。
    已在床榻上半躺着看了好一会儿书,见他回了,掀了被,欲替他更衣。刻意平复了心中怒气,却依然被敏溪瞧出端倪。因着若有所思的神色,直至上了床榻,还未舒展眉梢。
    “怎的了?”,主动握了他的手,温柔问道,见他如此烦心,实是不忍。
    “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强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急则阻其强而合从以逆京师”,玄烨沉声道出心中所想,可亦是忧虑深思,若走这一步棋,极险,皇祖母一定不允。
    敏溪一惊,撑起身子,“你是要….推恩令?”。
    默了一瞬,侧首盯着她的眼,坚定道:“不,我要削藩”。
    此事大胆,他惯是冲动,耐着性子劝道:“玄烨,削藩需从长计议。可与皇祖母相商,亦或是召军机大臣议此事,若你因着那一份奏折气极而定,岂不太过草率?若三藩勾结,必起战火”。
    吐出一口浊气,闭了双眼,缓缓道:“可三藩如此向朝廷讨要银两,国库快被掏空。而藩王日益壮大,亦是威胁。祖宗基业怎可败于我手,三藩不除,定为心腹大患。若待狼臣贼子羽翼丰满,岂不危及国祚。皇祖母年事已高,思想保守,断不会应我,且我亲政多年,难不成事事皆得问过皇祖母方能成事”。
    此话倒亦有理,藩王不可留,却不能一蹴而就。况他心智成熟,大权在握,定不愿旁人掣肘于他,这便是帝王心性了。如此只能好言哄慰:“既事关国祚,明日召了近臣商议个好法子,莫将人逼急了,以防藩王孤注一掷”。
    品出她的担忧,心生些烦躁,埋首寻着她颈间的香,灼热的唇吮出姝红点点,腰下失了力道。敏溪受不住,却也心疼他愁眉不展,咬着下唇,承着他的怒气,口中漫出腥甜之气。
    见她咬破了芳唇,理智回了神,伸出舌舔吮了渗出的血珠,缓了腰力。兰麝细香闻喘息,花妍花艳花娇洁,花影摇曳,枝下嫣红彻。
    翌日,御门听政后,兵部尚书明珠等人随诏入殿。
    玄烨将削藩之意表露,明珠、佟国维、索额图、陈廷敬皆跪下,连道不可,请圣三思。
    “皇上,如今天下安定,此番恐会逼得藩王不反而反啊。况建宁公主下嫁吴三桂之子吴应熊,成为皇亲,若皇上削了三藩,建宁公主如何自处”,明珠见佟国维朝他挤眉弄眼,先开了口。
    盯着各怀心思的几人,怒气不抑,这可是亲自提拔的股肱之臣,为了一己私欲,竟是全无忠君之心,冷了声,呵斥道:“朕需众卿为朕分忧,不是劝朕弃了削藩。汝是当朕三岁小儿,恣意诓骗吗!吴应熊等人如何讨好尔等,还需朕一一道来!”
    戳中佟国维、明珠心事,偃下阵来,不敢再劝,住嘴听训。索额图心中暗笑,如此良机,插了嘴:“奴才觉着皇上所言之事甚有道理。藩王每年向朝廷索银无度,却丰了藩地库房。若他日壮大,岂会将皇上放在眼中。建宁公主为皇嗣,当以大局为重,怎可儿女情长”。
    陈廷敬本不与几人苟同,可此次却觉索额图之言颇有道理,难的附和,“皇上,臣以为索大人言之有理。三藩为患,是为威胁,不仅增加朝廷开支,还征收兵马。不过,不可过于急切,需得从长计议,毕竟藩王占据藩地多年,怕是不愿就此交权”。
    皇帝怒气消了几分,点头道:“如此,明日各卿呈折再奏”。
    辰时,谒太皇太后宫请安。太皇太后怒,召皇后,罚跪佛堂。皇上为请太皇太后息怒,陪跪于门外,少时,太皇太后闭门训斥皇上。至申时,帝扶后还宫,宣太医。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接近尾声咯,下一章,太子要来咯~
    ☆、第六十三章 复得嫡子
    秋景堪题,红叶满山溪,松径偏宜,□□绕东篱。景山红枫燃了满山,阴了几日的天,赤日终是探了头。百官奉圣驾于太庙,上以孟冬致祭。少顷,礼毕回宫,御乾清门,听部院各衙门官员面奏政事。
    冬雪急急的跨出殿门,面带喜色,手指抠着掌心,金阳照下,暖意从生,自个儿笑出爽朗之声,天意,真真天意。
    梁九玏正送了陈廷敬出来,便见冬雪笑意盈盈朝他来,引得他亦扬了嘴角,忙迎了上去,询问来意,如此欢心,必是好事。
    抬着下颌,卖着关子,眼珠转了几转,方附在梁九玏耳边道了缘由。因着冬雪口脂香气凝人,本是有些心猿意马,得了消息,立时睁大了眼,又惊又喜,复见她得意神色,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冬雪差事已了,拍了拍他的肩,便转身离去。梁九玏盯着她窈窕背影,鼻间余绕着莲花口脂香气,缓缓抓住方才她拍过的那侧肩,笑得温柔。
    小全子出来寻师父,便见他望着廊角拐处出神,伸着脖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