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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我心领了,你看我现在真的很健康,连颗蛀牙都没。”
看了眼后视镜,我推开车门走下车弯腰透过车窗向他摇手:“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再走神,或者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他又变得哀伤起来,看着我就好像看一副再也拼不回去的画像:“吹雪,你要好好的,好吗?留在武装侦探社哪里也不要去。联络员的工作其实不必每天都做,一周去异能特务科两次递交文件即可。”
我的前夫在我惊讶的目光中眼眶发红流下眼泪恳求:“一定要好好活着,哪怕讨厌我也没关系,都可以的。”
目送他调转车头离去,我盯着黑色轿车频频亮起的尾灯陷入沉思。
——坂口安吾状态不对,就他本人现下与此前言行一般无二,唯独面对我时行为前后差别显著。
所以问题更可能出现在我身上。
如果一定要说我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大约就只有,无缘无故时光倒流了两年这一点。过去我曾以为是因为没有朋友社交太少才无人察觉其中变化,度过最初的适应期后很快意识到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通常来说一个画手在没有遭遇重大变故的情况下整体画风一辈子也不会发生什么太大改变,但是对细节的控制以及作品的完成度却一定会随着时间不断积累逐渐进步。
由青涩到成熟,其中必定存在相当长的过渡时期,这才符合常理。
可现实的问题就在于……从来没有谁怀疑过我。
河濑编辑也好,颜料店老板也好,包括其他曾经有过交易往来的主顾们,所有人都无比自然顺滑的接受了我的变化——画风不仅突然成熟,甚至还有了较大转变。
毕竟我是使用介于常规与非常规之间非自然手段离开的icu嘛。
所以,究竟是何种力量潜移默化消除掉了人们最基本的好奇心与怀疑论?以及坂口安吾反复提到的“健康检查”。
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
近距离接触异能力者后我才知道这世界上存在几乎无所不能的人,譬如与谢野晶子,譬如国木田独步,譬如谷崎润一郎,譬如太宰治,譬如江户川乱步。
造成眼下这种状况的,会是类似的能力吗?
究竟是谁,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使用了什么手段,才将一个生命走到尽头的人送回到一切开始之前重新来过。
不,另有一种可能是我必须回到两年前,这样才能使物质第一性世界的逻辑重新合理通顺。正因为如此我才获得生命延续的等价交换,而这份等价交换……又将持续到何时为止?
如果不可回避,不妨平静面对。
我不由反思自己是否还留有什么未能完成的遗憾——如果人的生命必将在某个时刻终结,我希望不得不谢幕离开之时亦能从容面对。
掰起手指一一计算,赫然发现曾经的心愿竟然已经达成大半。
养一只毛茸茸的宠物,回到人群中不再孤独,有了新的朋友与家人,结束无望且孤寂的婚姻,以及完成对友人的许诺。
——写手终于有了一本正经摆在书店架子上,画手也心满意足能给正经画插画。
啊……或许还有一件事没做,没能替织田作之助去孤儿院做义工。
按照一周目的时间计算,我大约还有一年左右可以挥霍。
时间回到两天前的夜晚。
酒吧。
酒保转到吧台另一头仔细清洁每一个酒瓶每一只酒杯,坐在角落里的两个青年刚刚结束谈话,正各自端着玻璃杯啜饮。
坂口安吾杯子里的液体由淡金色稀释得几近于无,但他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那样,慢慢抿着融化的冰水:“目前只能猜测出现这种情况与‘书’的副作用有关。”
“书的使用有逻辑要求,胡乱书写的片段不会得到正面回应。最低也得按照基本逻辑描述,故事的情节才会由假变真。”
“人不能同时踏进同一条河流,换一个人,或是换一条河……”
不停颤抖的手几乎无法端稳酒杯,他像是被人击溃意志的战俘那样飘忽游移:“他成功了,成功让我一败涂地。”
“成功的用我妻子的生命撬开异能特务科对‘书’的重重封印。”
他将玻璃杯放回桌面,摘下眼镜双手捂脸:“如今我也不知道刚才向你描述的那些究竟只是场可怕的噩梦还是即将到来的危机。”
或许在听坂口安吾说话的太宰治忽然将手边那本淡绿色封面的递到他面前:“勉为其难借你看一眼,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坂口安吾抬头拿起眼镜放在面前瞄了一眼,如同镜头突然静止般停顿,然后缓缓打开镜腿重新戴好。
他伸出手放在那本旁却又不敢碰触,仔细认真看过封面又侧身盯着重看过书脊和封底——作者织田作之助,装帧设计矢田吹雪,小熊出版社,x年x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
“织田作至少还交了个比我们都要靠谱的朋友,对不对,安吾?”
太宰治无视另一个人差点扭到脖子的期盼表情径自将收回来装进口袋,还在上边安心轻轻拍了拍:“你说的那些,噩梦也好未来也罢,终究都是尚未发生的事。我啊,现在可是站在好人这一边的流浪汉,抱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目的行动,大约能得到和结果一样的奖励,真期待呢~”
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