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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简宁的瞬间,眼皮好像停留了蝴蝶,催促江声闭眼与流泪。
江声往前跨了很小但不轻松的一步,还是不知道该干什么。他其实好想要简宁的拥抱,又不怎么敢,于是只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你是人工智能仿造的吗?”简宁笑了,“可不可以自然一点。”
简宁自然又熟悉的话语融化了江声的僵硬,让他不自主地向前走。
在行走的过程中,江声的蝴蝶飞走了,眼前的简宁像被修图软件锐化后的效果,每一根发丝都清晰可辨。
“现在呢,”江声说,“有没有像真人一点?”
“好像是正品,”简宁看着江声,鉴定了几秒,“但是还需要后续的检查。”
因为真的过了好久。
简宁不知道时间会不会优待自己,还给自己原来的江声,或者说自己还有没有鉴定江声的本领和资格。
不确定性因素太多,在七年里的每一个分叉路口,它们一刻不停地发挥作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驱使着简宁与江声分道扬镳。
但是江声记得她,靠近她,以及希望复原的愿望,让简宁忽略了时间以及其他一切阻力。
所以她还是快乐的,在重新见到江声的这天。
==江声日志==
今天和简简对视了
很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很快挪开了目光,但又不想离开太远
只好拜托余光去验证她的存在
☆、春天
简宁和江声相遇在春天。
在确定江声短期内不会离开后,简宁终于把这个故事和向澄分享。
向澄是惟一拥有简宁公寓钥匙的人,两人家长是同学,平时往来甚密。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同一般。
“你还记得我初中的时候,跟着我爸的研究团队在山里待了两个月?”
向澄想起来,因为那是个特殊的冬天。
当年传染病肆虐,全国上下封锁。简宁的妈妈为抗疫上了医疗前线,爸爸简信良手头又有个研究项目,一直待在深山里研究大熊猫。
简宁一个人在家里封闭了很久。她很独立,谢绝了社区委员会的帮助,同时也委婉拒绝了向澄家的好意,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但是当时简宁所在地区的病例只增不减,让两位家长很是担心,所以等地区封锁情况宽松一些,在简宁检测出无感染症状后,简信良就立马把她接到了山里。
简宁就是那时候遇上江声的。
山里的老兽医与研究团队的关系一向不错,偶尔还会来送点好吃的给大家改善生活。
这天,他慌慌张张跑来,说孙子不见了,问有没有人瞧见。
老兽医的孙子也是前段时间上山的,八`九岁的小男孩不爱出门,是很安静的性子,从来也不乱跑。
老人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焦急地在自己身前比划一个高度:“就这么高一个小娃娃,刚刚还坐在床上看书,我做个饭的功夫,人就没看见了。”
夜晚山里气温低,小孩也不认识路。
眼看太阳快落山了,一行人不敢怠慢,纷纷出动帮老人家找。
那座山很大,层恋叠嶂的林木铺下来,放眼望去就只剩下一片绿,要找一个大活人不容易。
简宁小时候在乡下待过一段时间,对乡间生活很是怀念。上山这几天到处跑,对地形很熟,便主动跟着一起找,简信良也很放心,只让她天黑前回。
“那后来呢,”向澄忍不住问,“找到没有?”
“找到了。”
就在天色将黑未黑,简宁打算返程的时候,她听到猫叫似的声音,很轻。
“他当时躲在一个岩洞里,”简宁说,“应该是大熊猫产崽筑的巢,里面很干净。他像在哭,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向他伸出手的时候,他只是看着我,不说话,也不出来。我没出声,就在洞口等着,陪着他。过了会,他自己就钻了出来,叫姐姐,还问我腿痛不痛。那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江声为什么偷偷躲起来,又为什么那么轻易地被简宁带回去。
简宁只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收拾起所有的温柔,捡起她从未有过的柔和与耐心,用一种不怎么舒服的姿势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小男孩干耗着。
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许天黑了他们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岩洞里的小孩实在太标致了,简宁觉得这世上没有谁会舍得丢下他。
而那个不论天崩地裂都会陪着他的念头,只是因为,那个标致的小娃娃看起来太孤单了。
“要包起来吗?”花店的店员询问江声时,他盯着窗外走神了。
江声点点头,稍后又反悔:“我自己来吧。”
江声去掉了那些装饰物,只用胶带浅浅地缠了两圈,便拎着花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