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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在江声的注视下,简宁仍然忠于自己的结论,她放下了碗筷,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摸了下江声的头,而后碰了碰他的脸颊,轻而缓地说:“是为了让我早些发现你。”
江声愣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答案在简宁柔软的目光中消弭了。他发现自己拥有的比想象的多。
他与简宁拥有一个独属于他们的傍晚,不管时间如何往前,他们都将一部分的自己留在那个披着日落霞光的山丘。
江声摇摇欲坠的信念被简宁很好地安抚下来。他本想告诉简宁,自己不想她想的那样好,他也曾有过自我放弃的时刻。但是他被简宁打断了。
江声脆弱、固执、自我怀疑、钻牛角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有多糟糕,他怕简宁看不见,所以亲自提醒她,要不要考虑这个有阴暗面的江声。可是简宁明显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江声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满是漏洞的系统,只要简宁不放弃做修复bug的程序员,他也愿意无止境地试错下去,去寻找让简宁接受自己的可能。
江声的晚饭吃得很干净,包括少许他小时候不吃的辣椒、蒜与胡萝卜,然后他去洗碗,发现了简宁碗里剩下的胡萝卜。
“不能挑食。”江声用简宁很久之前说过的话对她说,“不然会生病。”
“骗小孩子的话。”简宁说。
“你说的我就信。”江声擦干饭盒外的水,一边低头把它放进袋子里一边说。
“我说摔一跤能疼好多天,”简宁说,“你信不信啊?”
江声觉得应该是随处可见的摄像头出卖了自己,微微出神一下便摇头说不疼。
其实,是有点疼的。摔下去的并不是什么草地浓密的地方,加上没有防备,就摔的有点狠了。但是位置尴尬,不好多说。
简宁没有说话,似乎在用目光准确衡量江声的回答有几分准确度。
刚工作那会儿,简宁还没有摸索出整治这些小崽子的办法,有过被基地里好几只熊猫追尾的经历,也摔过一次。
那一次,她尾椎骨疼了好久,可她觉得难为情,并不想上医院,便靠着自己一身的兽医本领,从判断病灶到挑选膏药,完成了一整个流程的自医自救。
在连续坐立不安的一星期里,简宁完全懂那种难以言喻的酸爽和刺痛。
“真不疼?”简宁从上到下打量着江声,怀疑的神色几乎要藏不住。
“不疼。”江声感觉自己下半身整个在接受检视,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
调侃江声时,简宁变成那个连向澄都会觉得陌生的简宁,会开奇怪的玩笑,陈述一些没什么意义的对话。
简宁觉得江声已经到了极限,再逼他难免会把人吓跑,便身子后倾,与江声隔开了距离,眼神也平视江声,象征性正经了一下。
但是过了会,又忍不住说些让江声的话。
“我以后不会乱跑了,也不严重,”江声说,“不用看医生。”
“不用不好意思,”简宁又说,“推拿按摩,我也是会一点的。”
见江声没有回答,简宁便又贴心且完整地问了一遍:“所以,你需要我帮忙吗,小江声?”
出了门,走到路上,江声微红的脸还在路灯下清晰可见。
“你太不禁逗了,江声。”简宁评价说。
她此前也没有和其他人开过这种玩笑,看到江声左右为难但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莫名觉得开心。
“当然了,”简宁的良知重新唤醒,“我也有责任。”
简宁今天有两场大熊猫例行体检,没有开车来,就和江声一起往外走。
经过岗亭的时候,祥叔从里面探出头来,扬声打招呼:“才回去呢?”
“祥叔,”简宁走近了几步,“值夜班呢?”
祥叔点头说是,又交代江声:“跟简医生在路上碰上的吧?这大晚上的,女孩走夜路不安全,顺路就送几步。”
江声没想好具体怎么解释,比如,我们其实不是路上偶然碰见的,已经一起回家好几次了,我和简宁很熟,比你们都熟。想了好久反驳的话语,都觉得突兀,最后只是应下来说“好”。
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照来一束光,前边拐角的路都亮堂起来,灯光照着的地方,有块地缺了一角。
祥叔在后边给他们打着灯。
“公交可以吗,”简宁问江声的意见,“从这边上车应该有位置,就是时间久一点。”
江声无条件表示同意。
相比于地下交通,简宁觉得公交车更有人气,上车了把自己扔在后排,就可以长久地看着窗外,这期间人的思绪变得缓慢,情感也更悠长。
简宁在很多个晚归的夜晚都独自坐着,不用站立,不用管车上的其他人,可以一边摇晃着进入一场自我沉浸式的旅途。
但是今天她觉得累了,也不想思考或放空,倚着江声有些昏昏欲睡。
这姿势不太舒服,身子朝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