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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华餐厅,就简简单单吃一点。”
    他们都知道秦惑说这句话的意思,管家努力的把泪水咽了回去,“好,医院食堂,这个时间段应该没什么人,我去叫人隔出一个包间来,很快的。”
    许爷爷无力的挥了挥手,“去吧。”
    食堂就在二楼,这里的电梯也很快,而且食堂本来就全天候提供餐食,由于许家是大老板,这点小要求,很快就满足了。
    秦惑坐在轮椅上,一边是吊水,一边是氧气,由许楠推着。
    许爷爷也想推,可他没有拐杖根本就走不了,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轮椅身后。
    “啪——”
    秦惑本来想拿筷子,可惜手指对于这种精细的用力有点做不到,夹了两下就,筷子就咕噜噜的滚到了瓷盘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楠沉默的帮他捡起筷子,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似的,“爸,你吃,我帮你夹。”
    秦惑笑了笑,可是这个笑容任谁看都觉得勉强。
    “你们吃吧,我看着你们吃。”
    其他三个人就低头沉默的吃着碗里的白饭,谁都没有去夹桌子上精美的菜肴。
    吃着吃着,许楠的头就低到碗里去了,他努力让身体没有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碗里,混合着米饭,闲甜的努力往嘴巴里塞。
    一顿饭,吃的都心不在焉。
    秦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时钟,垂下眼眸,猛的拔掉了手里的管子,用另外一只手压着自己的血管,止住出血口。
    他抬起头,扬起一个惨白的笑容,“走吧,我们回家,我不想在我最后的时候待在这里。”
    本来秦惑是没想过回去,可是吃着吃着,他就觉得医院是那么冰冷,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走最后一程?
    三人当然就是听他的,连忙备车离开。
    路上,一路平稳。
    秦惑靠在靠背上,左手边坐着许楠,许楠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右手坐着许爷爷。
    他叹了口气,“爸,你要记得按时吃饭睡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现在也有钱了,不要把自己逼到那个地步。”
    “小楠,要听话,不要再去做那些不好的事情,好好学习,我等着你把你一百分的卷子给我看。”
    “管叔,你在我们许家这么多年,辛苦了,我小时候不听话,都是你帮我兜的,我爸平时也不常在家,小楠也多亏了你的照顾,你也不年轻了,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能让其他人做的,就自己不要太亲力亲为了。”
    车厢里,一阵沉默。
    “咳咳咳!”
    秦惑又重重咳了几声,“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说这样的丧气话,可是我怕我支持不了回家了……”
    说着,秦惑的话音弱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他微弱的喘息声。
    许楠抓着秦惑的手臂,眼泪止不住的流,“我一定会拿满分给你看的,我也会乖乖的……”
    秦惑眯了眯眼,似乎是笑了一下。
    头顶,突然有一只手压在了秦惑的头上。
    “小攸,我会照你说的话去做的,曾经是我忽略了你,是我的错,对待小楠,我也没有做好,你教的很好。”
    许爷爷苍老的声音在秦惑的头顶响起。
    秦惑勉强勾了勾唇,费力的把许楠和许爷爷的手拉在一起,放在他的腿上,再也没有动静。
    车子突然停了一下,是一个急刹,秦惑的头本来靠在靠背上,一下子被漂移到许楠的身上。
    司机惊恐的道歉,可是其他人却不想听了。
    许楠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摸了摸秦惑的脸,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气息。
    此时,庄园也到了。
    车门打开,许楠拉着秦惑还残留着余温的手掌,轻声说,“看,我们回家了。”
    秦惑的眼尾处,缓缓滑下了一滴清泪。
    许楠再也控制不住,趴在秦惑身上痛哭失声。
    出殡那天,许楠却反常的没有哭,一直冷静的看着秦惑入土。
    再然后,他在学校得了第一名,这次是真的自己考的。
    许楠在许爷爷的陪同下,在碑前把自己的试卷烧成了灰,一言不发。
    再后来,许楠长大了,他继承了许氏集团,他把家族企业再次扩大,同时又乐善好施,是著名的慈善家。
    他再次来到碑前的时候,已经是个一米九的男人了,穿着华贵的西装,戴着几十万的名表,要装模作样的戴了一副金边眼镜。
    庄园空空荡荡,两位老人早就离开了。
    许爷爷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又受到了儿子离开的打击,一直是撑着一口气为许楠铺路,等到许楠上位,他也就立刻离开了。
    至于管家,多年来的劳累压垮了他的身体,他是在许爷爷前面离开的。
    偌大的庄园,许楠站在花园,想起之前在这里和父亲追赶,又想起以前自己偷鸡摸狗上蹿下跳不听话的时候。
    他闭上眼睛,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家了。
    “爸,爷爷,管叔,你们都放心吧,我现在过得很好……”
    他们三人的墓碑是在一起的,许爷爷常说,他们是一家人,死后也要在一起。
    在他们的旁边,有一座空的墓碑,那是许楠为自己而留。
    ……
    【宿主,你还好吗?】
    秦惑看完许楠的一生,深呼吸一口气,使劲眨了眨眼。
    【系统,你可以帮我暂时保存这些感情吗?】
    秦惑以为自己能够受得住的,可是每个世界离开以后,他都要花很多心思去压抑自己的情感和转移注意力。
    再这样下去,他怕他会崩溃。
    每个世界,他都付诸过真心,所以伤的更重。
    系统弱弱的说,【可以,宿主,你要我暂时帮你保存吗?其实我可能帮你把这些情感压缩在你自己身体里,等你想要打开的时候,就可以自己打开。】
    【可以。】
    一瞬间,他刚刚还悲怆的情感一下子如同流水一样被压了下去。
    秦惑睁开眼,【里面系统不是可以剥离记忆和情感吗?】
    系统正色道,【那是宿主自己的感情和记忆,我们不能够随意剥离,也没有那个权利剥离。】
    【走吧,去下个世界。】
    【好,宿主加油!】
    等到秦惑再次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主位上坐着一对夫妇,看上去很有钱,然后自己手边还有一个哭泣的男生。
    就在他们的对面,同样也是一对夫妇,不过看上去是在乡下的那种,他们身边也同样有一个正在哭泣的男孩,同时三人又显得非常局促不安。
    秦惑还没搞清楚这个局面是怎么回事,刚准备找系统要资料,结果主位上的穿着优雅旗袍的女人低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转头问秦惑——
    “小安,两个弟弟,你觉得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