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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在看他,为他欢呼喝彩。
    当观众还在为别人鼓掌时,殊不知一头雄狮已经蓄势待发。此刻他就是世界的焦点,是自己世界中的王者。
    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张狂而富有侵略性的动作,已经完全没有那位誓要扼住命运咽喉的伟人的影子。即便是穿着极具欧洲古典韵味的考斯腾,看起来还是更像一头饿了几天几夜的狮子,扼住食物咽喉,在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占山为王。
    做完最后的收势动作,现场顿时人声鼎沸,掌声如雷。杜清劭抹了把汗,俯身向观众行礼,满是汗水的脸依旧难掩喜悦。他随手捡了个娃娃,绕场滑了小半圈,和冰迷互动够了才想起接下去还有选手要比赛。
    目睹整场比赛的叶飞鸿此刻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把他拎出来,沉着脸道:“真有你小子的,连音乐都不听了,尽知道瞎滑!”
    “虾滑?什么虾滑?”杜清劭大脑缺氧,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飞鸿语塞,努力收回想打人的手。
    “我表现还不错吧,干嘛这个表情。”他揽住教练的肩拍了拍,接过刀套坐到等分区。
    这场的分数却来得特别慢,杜清劭看着跳跃回放,朝镜头笑得很自然。
    终于,广播中响起了他的成绩——技术分91.30,节目内容分81.78,总分257.81,以三分的优势暂列第一!
    这是一个几乎能让他冲击领奖台的分数。
    “Nice!”他顾不上形象,兴奋打了个响指。
    叶飞鸿小声警告道:“得意什么?看看你的P分,之前几百遍合乐都白练了?简直就是个没有感情的jumper,要是再失误几次,现在哭都来不及!”
    “这不是没失误吗?今天太兴奋了,下次会注意的。”杜清劭轻描淡写地总结,又抱起毛绒公仔与摄像机互动。
    十七岁的少年还没学会收敛自己的情绪,悲喜都写在脸上。叶飞鸿深吸了几口气,不想再与他多言:“等会儿静下心来欣赏前辈们的表演。”
    与此同时,大陆彼岸刚刚午睡醒的编舞老师也露出了和教练同样的表情。洛铭披着睡袍,慵懒地坐在地毯上。
    硕大的液晶屏幕上定格着杜清劭最后踌躇满志的笑。
    他拢了下肩上几乎滑落的睡衣,转身埋头靠进沙发里。这是他生病以来第一次看实况转播,跟着杜清劭提心吊胆了四分钟,胸口隐隐作痛。
    “您不舒服吗?”
    “没事。”他闭上眼咬了咬牙,“被他气的。”
    什么贝多芬赞礼,直接叫气活贝多芬算了。
    辛辛苦苦教了他一个多月,结果硬是把古典乐演绎成了蹦迪。洛铭突然觉得很失败,甚至怀疑自己没有半点当老师的天赋。
    杜清劭却不以为意,坐在休息室许久,还没能把自己从比赛的情绪中抽出来。但毫无疑问,他就是本场比赛冲出的黑马,完美的表现将前三名的角逐推向不可预知的高潮。
    可能真的是看到了后生可畏的实力,在心态上出了偏差,后两位都未能保住短节目的优势,反倒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师兄马嘉博稳定发挥,排在第二。
    最高分一次次被刷新,而冠军最终还是毫无悬念地落在了R国选手冰室永川上。
    最后的得分框弹出,全场比赛尘埃落定。杜清劭最终保住了一路而来的优势,以255.81的成绩位列第三,获得了成年组首战的第一枚小奖牌。
    当然,更让我国冰迷陷入疯狂的是,有朝一日在花样滑冰的男单赛场上升起了两面国旗。虽然它只是一场巡回赛的分站,但这无疑宣告着我国的冰雪运动发展的蓬勃之势。
    这是一个灿如黄金的时代。
    “恭喜你首战告捷,请问接下去的目标是什么?”
    “登上总决赛的领奖台。”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洛铭半蒙半猜地听完了赛后采访,端起精致的瓷器抿了口红茶,扭头对管家说:“还有票吗?”
    管家喜形于色:“当然,之前组委会给您寄了两张VIP票。”
    “不用那个,帮我订一张靠近安全出口的。”这样即使出意外,也能把对比赛的影响降到最低。
    “那需要我陪您去吗?”
    洛铭摇头,低头思考片刻,继续问:“能再帮我申请一张出入证吗?”
    “当然可以。不管怎么说,您都是赞助商的儿子。”
    “对外我不想用这个身份,”他又抿了口茶,把杯子搁到桌上,发出一记响声,像是在提醒什么,“明白我的意思吗?”
    管家失神地笑了下:“您放心,老爷那边我不会乱说。”
    洛铭抬起水蓝色的眸子冷静地与他对视片刻,才低头将眼神藏在金色的碎发里。
    按照杜清劭的性格和水平,迟早有一天会栽跟头。如果有必要,他得想办法在赛前见他一面。
    正文 第21章 “你适合当老师”
    第二十一章
    音乐响起,比赛有条不紊的进行。冰场上的少年意气风发,第一个跳跃非常完美,为他赢得了满座掌声。少年的信心也高涨起来,滑到场边开始第二个跳跃。
    然而意外发生了。短短几秒的时间,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冰场上发出一记重响,少年单薄的身体摔向挡板。
    一秒,两秒,那个身影迟迟没有动弹。……
    “嘭——”洛铭几乎是从床里弹起来的,额间涔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悉数淌进眼睛里。肩背的肌肉又开始疼,像小针细细地扎着他敏感脆弱的神经。
    耳朵也开始疼,如同敌人在耳边肆意的叫嚣。
    凌晨三点,外面一片灰蒙,城市还在睡梦之中。洛铭咬了咬牙,蜷起身子僵僵地倒回床里,抓紧被单和枕头,独自将疼痛和惶恐忍过去。
    痛感只是暂时的,也没有刚发病时那么剧烈,但窒息般的恐惧和狂跳的心脏还是让他恍惚了很久,汗水把枕头洇湿了一片。
    他曾和教练聊过,知道杜清劭身上肩负着怎样的重担。首站第三名的成绩意味着他极有可能向总决赛的入场券发起冲击,在这样的压力和期待下,心态很容易出偏差。
    但现在看来,洛铭还是更应该担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