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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歪了一下,随后一点点落向了他的胸口。
“你还在挣扎什么,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其实你没有必要……”/“我草你奶奶的狗东西!”
他还想最后劝说一句,身后率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说话的几秒间,杜清劭已经飞奔冲上石凳,单手撑着桌子,凌空一脚正中对方面门,把人踹飞在地。
小刀也在瞬间飞出了几米远。
杜清劭落地后又冲过去把人死死摁在地上。看到熟悉的小男生,洛铭终于卸下了全部力气,身体一软跪在了石凳前,无力地咳了几声。
血汩汩地从腹部冒出,染红了外面的衬衫和浅色毛衣。杜清劭摁着人坐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他衣服上的血迹扩散,眼中的光芒逐渐消失。
“Lumi!”他想去帮忙处理伤口,可稍一松动腿下的人就不安分。邱育林看着眼前的景象哈哈大笑:“杜清劭你看好,这个人就是替你挡刀的。我要所有爱你的人都……”
“你给老子闭嘴,狗东西信不信我直接弄死你!”杜清劭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小金毛快要疯了,真的发狠捂住他的嘴,把人闷在地上,“这几年的帐咱们今天一起算!”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远处玩耍的孩子,看到地上鲜红的血迹和扭打在一起的人,吓得哇哇大叫。家长赶过来捂住他们的眼睛,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修罗场。
“看什么看!帮我叫救护车啊!”杜清劭朝人群大吼,泄愤地加重了手头的力道。
“少爷!您没事吧!”身后很快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个穿黑西装的外国大汉跑了过来。管家直接冲到了最前面,杜清劭见状赶紧说:“快来帮我摁住他!我去照顾小少爷。”
几位保镖得到吩咐,二话不说把罪魁祸首死死摁住。杜清劭脱身后飞快冲向石凳后面昏昏欲睡的洛铭,捞起他软绵绵的身体靠在肩上。
“老师,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他拍了拍洛铭的脸。
可回应他的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冷汗从额间渗出,他的眉心微蹙,两道细眉拧在一起,努力张开嘴吸气,一副濒死的模样。
怎么看起来呼吸困难的样子?眼见性命攸关,杜清劭一时间也慌得头脑空白,揽着他的肩膀问:“你还伤到其他地方了?”
洛铭有气无力地抬眸,只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少量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
当他赶到洛铭常住的酒店发现没人应门时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二话没说就冲到高铁站买了张票。
可踏上哈市的街头,他还是只能漫无目的地瞎逛。刚想来小时候最喜欢的公园看看,跨进门看到的却是自己男朋友血流车的模样。
明明昨天才刚告白成功,他还想着等这件事解决带他去哪儿玩几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杜清劭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即使是赛场上再冷静的孩子也乱了阵脚,手忙脚乱地撩起他的衣服说:“帮你检查下伤口,你别介意。”
可没想到,撩起衣服看到却不仅仅是鲜红的伤口。缝针的、自然愈合的,圆饼形、条状的……丑陋的伤疤遍布他白皙紧致的腹部。
杜清劭再次愣住,泪水毫不克制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只剩他沉重的喘息声。
“是过呼吸,只是看起来吓人。咳咳…死不了的。”洛铭的身体倒进他怀里,虚弱地发出几个音节,“我害怕的时候就会这样,控制不住换气……”
“好我知道了,你省点力气别说话了。”杜清劭脱下外套揉成团,摁住他腹部的伤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帮他顺气,抬头吩咐管家,“快去对面商店拿个小号塑料袋。”
自从知道洛铭的病情,杜清劭平时就会留意类似的文献,以防万一。过呼吸综合征简答来说就是因为恐慌焦虑换气频繁导致气管里二氧化碳浓度下降引发的碱中毒。
所以只要提高他吸入空气的CO2浓度,就能有效缓解症状。
这种病有多痛苦,杜清劭可能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但看到洛洛在自己怀里苦苦挣扎的样子,来自意志力深处的求生欲深深震撼着他的心灵。
焦虑症病人无时不刻体会着常人根本不会思考的恐惧,他们其实比任何人都怕死,而不会轻易选择自杀。
所以杜清劭想,当年在桥上遇见的小金毛,可能也并非如此想死。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而已。
管家拿着塑料袋匆忙赶回,杜清劭赶紧指挥他把袋子罩在洛铭的口鼻处,一边摁压伤口止血,覆在耳边用刚学会的半吊子法语说:“没事,伤口不深。你不要再说话,集中注意力呼吸,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他的意识已经在迷糊的边缘,突然飘来几句熟悉的母语,让他不由得生出一丝恍惚感。
杜清劭怕他冷,又扒了管家的衣服披在他身上,紧紧搂在怀里。洛铭迷糊地靠在他身上,感受着腹部撕裂般的疼痛,难受地蜷成一团,迷糊地喊了声“Maman”。
声音闷在塑料袋里,很难听清楚具体音节,不过显然可见他呼吸频率和四肢颤抖的症状有所缓解。杜清劭拍着他的后背,抓起他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口:“别怕,有我在呢。”
“嗯。”洛铭靠在他身上的肩膀突然动了下,艰难地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支小小的录音笔,塞进他手里,“……我套出了他完整的动机,这样明天你面对记者的时候,就不用说那件最不想提的事情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几乎吞没了他的声音。杜清劭看着手里带血的录音笔和洛铭凌乱发丝下俊美而苍白的容颜,目瞪口呆。
正文 第71章 23岁前没有遇到我
救护车赶来的那几分钟里,杜清劭明显感觉到洛铭压在自己身上的分量越来越沉,虽然用塑料袋罩住了大部分二氧化碳,呼吸频率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脸色苍白如纸。
更让他感到慌张的是,明明从外观看刀口不深,可洛铭的嘴角却不断有血沫渗出,还有大面积的血从伤口处溢出,很快洇湿了他的灰色卫衣,弄得杜清劭手上都是黏腻的温热感。
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担架后,雪白的床单也很快被染红了一片。
杜清劭看着从石凳到车前成片的血迹,很快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