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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服务生跟他俩相熟,就按照他们平时的习惯上了酒水和小食。
林稚虞给彼此倒了酒,等陆雪铭喝下去后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陆雪铭又给自己倒了两杯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有不开心的都很容易说出口的,这会儿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他这样闷头喝酒也不是个办法,林稚虞只得先换话题,聊起了今天岑主任跟自己说的联合课堂的事,问他有没有和那位林老师接触过。
陆雪铭喝酒的动作一顿,视线在烛光的映照下似乎有些模糊了。
他把嘴里辛辣的酒液咽了下去,靠到沙发上去看林稚虞:“他就是那个姓林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林稚虞一开始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直到看清他眼中复杂的情绪后才反应了过来:“他就是你的初恋对象?!”
相较于林稚虞的震惊,陆雪铭则是平静了许多,拿过一旁的靠枕抱在怀里,没什么情绪地盯着酒瓶:“是啊,六年都没消息的人突然又跑出来了。”
林稚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倒是陆雪铭嗤笑了声,继续道:“其实早在舒兰岛的时候我就已经遇到过他了,那时候住的地方出了点意外,我还被迫跟他在一间房里睡了一晚。”
林稚虞的眉微微蹙起:“那你们……”
“什么都没发生。”陆雪铭仰靠在沙发背上,月亮壁灯的柔和光芒洒进他眼中,仿佛看到了舒兰岛的那一夜,那个沐浴在月光之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睡沙发我睡床,连话都没有多说,洗完澡就直接睡了。”
陆雪铭闭上了眼睛,将回忆的画面阻断,听林稚虞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陆雪铭叹着气,把第二天醒来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又说到回方州以后,想着不会再有机会接触了,结果林骁不但入职了他们学校,更是搬到了他隔壁。
“我实在想不通他搬进来是为了什么,他家的条件很不错的。虽然我没去过,但是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知道些。而且他搬家的时候我去看过,里面的家具都很贵,根本不符合宿舍老旧的环境。”
陆雪铭越说越郁闷,干脆又继续喝酒,林稚虞听着也觉得不合理,便问道:“那你有没有了解过他这次回来的目的?”
陆雪铭道:“没问,不过他今天说想和我做朋友。”
“只是想做朋友?”林稚虞捏着下巴分析道:“久违的数次重逢,已经很难用巧合来解释了,如果是故意的话……”
他看着陆雪铭道:“会不会是他想跟你复合才这么说的?”
陆雪铭想都不想就否定了:“不可能,我没有值得他花心思接近的地方。何况当年是我追了他很久才在一起的,分手也是他先提,对他来说我根本可有可无,他又怎么会回头。”
说这话的时候,陆雪铭一点犹豫的语气都没有。林稚虞理解他的心情,换谁都不想在同一个人身上受两次伤。但如果林骁不想复合的话,这些巧合又有点说不过去。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成为同事了,接下来的相处是无可避免的。
林稚虞担忧地道:“那岑主任说的联合课堂要怎么办?我听他说你已经答应了。”
陆雪铭正头痛这个,闻言便负气道:“能怎么办,就当教学任务来完成。好在我跟他不是一个系的,也就只有这一堂课需要接触。”
林稚虞抿了抿嘴唇,虽然他是陆雪铭的好朋友,但这件事上他真的不好随便给意见。
关于这段初恋,陆雪铭和他略提过。当时事情过去了很久,陆雪铭的表现像是放下了,就连那个人的名字也不曾跟他说过。
他没和林骁接触,不了解林骁在想什么,可他很了解陆雪铭。
这几年陆雪铭谈过两次恋爱,都熬不过一个月就结束了,每次的理由都是性格不合。虽然陆雪铭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他看得出来,多少都跟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有关。
他自己的恋爱经验也不多,唯一谈过的对象就是现在的老公梁起鹤。当年在遇到梁起鹤之前,他也暗恋过一个人三年多的时间,所以他很清楚这种把感情藏在心里却不能跟任何人说的感觉有多难受。
他是运气好,遇到了能带他走出来的人,陆雪铭却一直没能遇到,这么多年了始终在原地踏步。
想到这,林稚虞便叹着气,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想的?要跟他做朋友吗?”
“谁要跟他做朋友?”陆雪铭的酒劲有点上头了,他半瘫在沙发上,不满道:“我跟他说了不可能。”
“这样的关系做朋友确实尴尬。不过……”林稚虞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你真的放下了?”
陆雪铭的睫毛一颤,眼中的情绪在昏暗的光线下虽然不清晰,但是林稚虞听到了他更加坚定的回答:“都六年了,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林稚虞拍了拍他的手臂,对于六年这个说法是不认同的:“在感情面前时间能说明什么?重要的是心里真正的想法。”
不过林稚虞也没有再说下去了,毕竟林骁刚刚出现,陆雪铭心里乱,有抵触情绪很正常,实在没必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要他想清楚一切。
何况林骁真正的目的是不是做朋友他们也不清楚,还是先顺其自然吧。
林稚虞又陪他聊了一会儿,这期间也没再提起林骁的话题,直到喝的差不多了才让梁起鹤过来把人送回去。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陆雪铭已经醉到睡着了,梁起鹤就把他抱了上去。林稚虞帮他脱了外套和鞋袜,盖好被子后又定了第二天早上的闹钟。离开时,林稚虞特地看了眼对面的门,门缝的四周没有光线,估计林骁还没回来。
陆雪铭虽然喝醉了,这一觉却睡得一点也不踏实,不停的做各种各样的梦,且都与林骁有关,但是第二天醒来后又不记得梦的内容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林骁还是会来找他,不过对于那天傍晚的对话只字不提,又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跟他谈公事。
他对林骁这种态度不满,却也没办法,只能忍着,等到教案终于通过教务主任那关后才松了口气,接下来只要上完明天的课他就能解脱了。
这节课是安排在第二天下午的。由于林骁作为青年画家的身份,以及优越的外形条件,所以学生们积极性很高。平时在课堂上就很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