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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故意?明明是他故意。”
    我起身,把烟头直接抵在他桌子上碾灭。
    “晏阳心里眼里只有我,你别打他主意。”
    他抬起头,跟我对视,眼里全都是恨意。
    仇恨是真的会让人变得丑陋,他是这样,我也是。
    他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你就是故意的,晏暄,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能下作成这样,他是你亲弟弟!”
    “是,我是下作,但这不是继承了你的基因吗?”我笑,“我亲弟弟怎么了?他喜欢我,愿意让我干,我干他的时候他恨不得死在我身下。我这是疼他。”
    一个巴掌落在了我脸上,我被打得瞬间晕了一下。
    他目光狠戾地看着我,对我说:“我当初就不应该接你回来!”
    有时候崩溃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他后悔接我回来这件事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已经写在了每分每秒的记忆里,不需要他再重复!
    我一时间怒火攻心,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几乎把坐在那里的他提起来。
    我说:“但是你接我回来了,所以你活该,你欠我和我妈的,就让你儿子替你还,我干他一次,你的罪孽就少一点。”
    我恨得几乎要把牙齿咬碎,放开他时,猛力将他推出去,他连人带椅子直接翻倒在地。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把名字改回去了,你不是觉得我不配进你家吗?我改名字了。”我又点了支烟,隔着烟雾笑着对他说,“我现在的名字是……晏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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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没有改名字,就算要改,也只会改回殷冥。
    晏阳就是晏阳,是我弟弟,他爸抢走了我的名字,但我绝对不会像他爸那样。
    我不会对他做那样的事。
    我离开这几件办公室,一脚踏出去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痛苦的哭声。
    他离开我和我妈的时候有这么痛苦吗?
    他得知我妈跳楼的时候有这么痛苦吗?
    怕是没有。
    他从来都不在乎我们,如果在乎,为什么会抛弃我还抹去我的存在?为什么会觉得我跟晏阳在一起一定是我故意引诱他?在他心里,我就真的这么不堪吗?
    我抽着烟往外走,到楼下的时候发现自己哭了。
    抬手一蹭,手背都是眼泪。
    也是奇怪,我竟然还会因为他哭。
    除夕上午我这么闹了一通,回到酒店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傍晚的时候,我换上衣服再次出门,这一次直奔晏阳家。
    如果今天上午我没有出现,那么今晚这个家必然是其乐融融,三口人或许还有其他亲戚一起过着热闹的团圆年,而我一个人在波士顿,随便做着什么,没有人关心。
    冬天,天黑得早,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才六点多,但天已经黑透了。
    付了打车钱,我下车,进了路边一家超市,买了两瓶好酒拎着。
    过年了,串门总归不能空手,不礼貌。
    那天的我确实疯了,不顾一切,脑子里只有报复,还有抢回晏阳。
    可是我忘了,当我做出这一切的时候,已经伤害了晏阳。
    我顶着风走进小区,这个地方我住了很多年,到现在那里还有一张床属于我。
    我数着步子,盯着前方,小区物业还算不错,春节了,在枯树枝上挂了彩灯。
    可枯树就是枯树,彩灯也不会让它显得有生机。
    当我掏出钥匙开门,客厅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我。
    晏阳,他爸妈,还有散落满地的碎纸削。
    我站在门口微笑:“新年快乐。”
    我走进来,像从前一样在玄关换鞋,提着那两瓶酒过去,看到地上的碎纸削是被撕碎的照片。
    客厅里另外三个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只有我能自由行动,我把酒放到茶几上,转过去看晏阳。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晏阳脸上有伤。
    我愣住了,看到他哭肿的眼睛,我突然间意识到,他被人欺负了。
    我第一反应是他爸打了他,他妈打了他,他们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了晏阳,可我偏偏没有意识到,真正欺负他的是我自己,是我把一切弄成这样的。
    我看着他那样,转身就去打他爸,可同时,我被晏阳拉开了。
    他推开我,哭着看我。
    当他推开我护着他爸的一瞬间,我终于明白,我被抛弃了,从前我不停逼问他的那个问题,在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晏阳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头发是乱的,眼睛是肿的,嘴角破了在流血。
    他看着我,眼泪泄洪似的往下流,他说:“哥,为什么啊?”
    我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但当时的我处于崩溃边缘,满脑子都是晏阳不要我了,整个人都很慌。
    我看着他哭,听见他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对他?我对他做了什么?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我都愿意相信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晏阳的声音很轻,轻得让我觉得是我在做梦,他说,“但是,我现在不信了。”
    晏阳不信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跪下来给他爸妈磕头,然后转身回了卧室。
    晏阳他爸拿起我放在桌上的酒愤怒地砸向白色墙壁时,他妈正坐在地上哭。
    这个家真的被我毁了。
    就像当初那个男人毁掉我的家一样。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痛快。
    我只觉得自己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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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一手造成的一场灾难,我清晰地听见有什么坍塌了。
    破碎的酒瓶被酒裹着四溅开来,红酒泼洒在墙壁上,血似的流下来。
    我跌坐在那里根本没法思考,满脑子都是晏阳的话,他说他不信了。
    他不信了。
    当他爸举着菜刀从厨房出来,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怒气冲冲地朝着我走,他的刀挥过来时我也没躲,直视着他。
    我好像不认识他了,我也不是我自己了。
    但他的刀没有落在我身上,他被晏阳他妈尖叫着撞开了。
    菜刀脱了手,掉在沙发上,他推开她,又去拿。
    我一动不动,就看着,突然之间觉得一切挣扎都毫无意义。
    我们像是在演一出可悲的闹剧,我甚至不知道这究竟应该定义为喜剧还是悲剧。
    我听见他吼:“你怎么没跟你妈一起死?”
    是,我怎么没跟我妈一起死?
    他的这句话唤醒了我,我终于回魂,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早就该死,人家三个才是一家人。
    我站起来,重新整理衣服,我对他说:“你不死我是不会死的。”
    我看向晏阳他妈,她哭得很可怜,那么漂亮温柔的女人现在却头发散乱满脸泪痕,我对她感到抱歉。
    我向她鞠躬:“对不起。”
    再看向她死死拖着的那个男人:“我希望你也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