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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与妖僧[重生] 作者:手倦抛书
天地间唯他人……
眼中的腥色愈来愈浓,忽然,神色愈加可怕的某人收起手来,同时,床榻四周的纱帐无风鼓起,瞬间化作如雪碎片,却又仿佛被什么牵控着,悬浮在半空中,只见念右手结印,化作道残影,掌风轻扫,纱帐碎片顿时如风流云散般化作道龙卷风,撞开纱窗,飞向院外,散落在地。
做完这些,念面色变,闷哼声,道血色从嘴角溢出,趁着他猩红的双眸,竟如恶鬼罗刹般。
方才他真气阔溢,心境出现波动,骤然收回时,竟反伤了自己……
念抬手随意抹掉嘴边鲜血,起身下床,正要走出里卧,却脚步顿,回身往纱窗走去,将窗牖关紧后,才离开卧房,往禅室走去。
空寂的禅室内,火炭早已熄灭,念路来到纸屏后,往墙上方平平无奇之处灌注真气,地上顿时现出道暗室入口,念走下阶梯后,地面又恢复如初。
此间地下密室竟与上方的禅室般大小,四壁镶嵌夜明珠,每颗都价值不菲,密室中央是占据半数空间的大池子,里面的水冒着白气,不知道的人看到只怕会当做热气,只有走进后才会发现,这些白气寒气入骨,可这池子水却不结冰,当真世所罕见,这寒气也非普通寒气,旦侵入经脉,便如附骨之疽,除之不易,即便是内功不俗之人,也拿它无可奈何。
有见识的人看过这方池子后,便会惊讶地发现,产生寒气的却不是池里的水,而是池底的冰髓寒玉,面积如此之大的冰髓寒玉天下间恐怕至此处。
念飞身跃入池内,端坐池中央,池水漫过胸膛,四周寒气仿佛嗅到血腥味的蝙蝠,疯狂涌向念周身,丝丝侵入他的肌肤,顷刻,念的眉睫处便结出冰霜,但奇怪的是,他的额头却还是冒出颗颗豆大汗滴,也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
梁澄夜未归,安喜平自然是知道的,此时已经夜上中天,安喜平跪在梁澄床榻边上,手细细地抚摸过被沿药枕,那药枕做得又软又暖,里面除了细棉,还有白芷、川芎、决明子等物,调和气血,助眠明目。
安喜平知道梁澄去了无相居,想到今夜他要宿在那儿,尽管他心里妒火如焚,却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他怕,他怕梁澄发现他并不是普通的小太监,他怕梁澄发现他身怀内功,发现他真实的身份,所以他只能做个毫无内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所以他如今才这般,束手束脚……
翌日,梁澄醒来,发现身侧空无人,他伸手摸了摸,片冰凉,看来上师早已醒来。
梁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夜意外好眠,夜无梦,此刻便觉得神清气爽,不由伸了个懒腰。
结果懒腰伸到半,就见纱帐被人掀开,上师双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梁澄讪讪自觉不雅,于是讪讪地放下手来。
“师兄,几时了?”
“辰时,”念已经穿戴整齐,将梁澄的罩衣的递了过去,笑道:“没想到师弟这般贪睡,昨晚你沾枕头,竟然就给睡着了。”
“……”好像真是这样的,梁澄接过罩衣,听念调侃他,便有些尴尬,“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不必介怀,”念笑,“你身边的侍从已经候在正堂了。”
“啊,是喜平来了。”梁澄连忙披上罩衣,同念出了卧房。
正堂里安喜平见到梁澄,便泪眼汪汪地扑了过来,眼里满是控诉道:“大人你整夜不归,喜平担心死了,又怕……又怕……”
说着,便瞪了眼念,委屈道:“又怕打扰到念上师,幸好大人没事。”
梁澄见到安喜平投向念的小眼神,顿时失笑道:“我在上师这儿能出什么事,尽瞎操心。”然后转身向念赔礼道:“喜平只是太过关心我了,并无恶意,还请师兄见谅则个。”
“无妨,”念摆手,眼角扫过安喜平冷冷的目光,淡淡笑道:“师兄这儿随时欢迎你。”
梁澄心里喜,回道:“师兄若不嫌弃,归真居随时扫榻相迎。”
安喜平看着两人来往,聊得好不开心,心里便酸溜溜的,殿下以前身边,除了九皇子和孟留君,便无其他亲近之人,他们个是殿下胞弟,个是殿下表兄,安喜平自然无话可说,可这念是什么人,认识不过半月,竟与殿下如此熟稔?!
况且他直觉念绝非等闲之辈,不是说他的武功,而是说他的城府,他总觉得眼前这宝相庄严的所为高僧,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第16章 诸相难破
梁澄离寺远游之事不愿声张,但明元帝的圣旨赏赐下,该知道的人也就都知道了,梁澄命流云飞月于大相国寺各出口处留意番,果然不出他所料,了许行迹鬼祟之人,这些人扮作香客,但是步伐稳健,气息沉缓,看便是练家子。
尽管他如今已跳出宫墙,被封为国师,早已断了荣登大宝的可能性,但是仍有许人不放心,此番他出家不到几日,便要离开东都,有心人自然想,暗中揣测梁澄此行另有目的。
梁澄心中烦闷,与念商量番,叫安喜平随便准备两套常服与银钱干粮,扮作寻常剑客与剑童,也不管跟明元帝报好的出行日期,命飞月等到他们离去再向宫中去函封,直言不愿被人暗中窥伺,也不管明元帝如何作想,会不会整顿番,梁澄行人便先念步,在大相国寺开寺迎香客后,混在人流中,悄然离去,来到南城渡口,走进事先约好碰头的家客栈,稍作休整。
东都全城通渠流水,八处城门皆依傍可以行船的河渠,直通大运河,九华山位于安徽池州境内,走水路为便捷,于是梁澄便与念商议,借通济渠至泗州,再走陆路。
芳客来今日迎来位神秘剑客,袭泼墨山水袍风致飒然,头戴帷帽,露出的半截下颌,肌莹似玉,形状姣好,想来相貌不俗,兼身浑然天成的贵气,叫人不敢随意待之。
店小二自诩阅人无数,走南闯北的不知见过凡几,这番好气度,却是头遭,就连身后跟着的剑童,穿的也是精缎,心里是料定对方是出来游历的江湖名门之后,脸上的笑不由是火热了几分,殷勤地迎了上去,“这位贵客,住店还是打尖?”
“可有雅间?”此时午时未到,梁澄决定等人到齐用过晌午饭后再出城。
“有!”点小二响亮道:“两位楼上请。”
梁澄正要随人上楼,便听到堂中响起阵呼喝,转头看,便见正堂中央说书人拿着醒木往桌上拍,要着折扇,捋着山羊胡,等众人呼喝完毕,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上回说到,太子夜宿大相国寺,佛祖托梦,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