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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
“刚吃了止痛药,药效还没出来。”安子归懒洋洋的往后一靠,因为痛,又皱着眉坐直。
贺瑫脱下外套塞到她后面给她当垫子,决定直接问:“你这话撒谎的成分有多少?”
“……百分之四十。”安子归倒也老实。
止痛药效果还不错,骨折的地方也已经固定住,只要不动其实也没那么痛。
她确实有撒谎的成分,贺瑫刚才翻看化验单的后脑勺让她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贺瑫怒了。
倒不是因为她从楼上摔下去,而是她现在这凄凄惨惨的状况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失控。
他在她面前勉强克制住,只是只看后脑勺就知道他快要克制不住了。
无力感。
她这一年多最常感受到的,因为无能为力而愤怒。
她确实挺惨的,换位思考,变得那么惨的人如果换成贺瑫,她可能已经要哭了。
想体贴地撒个谎让他转移注意力,结果还被他发现了。
有点郁闷,伸手拍拍他低着的头,安抚小狗一样。
“你从哪过来的?怎么过来的?”她问他。
从小刘给他打电话到过来一共才十分钟不到。
“我刚才在公安局,跑到停车场感觉现在的情况开不了车,打了车过来的。”贺瑫抬头,“从哪摔的?怎么摔的?”
“公司二楼那个木头楼梯。”安子归比了个滚动的手势,“就直接栽下去了。”
一问一答的十分流畅。
贺瑫:“……”
“摔下来是因为低血糖?”贺瑫还是半蹲着,手里拿着刚才小刘塞给他的一堆棉球碘伏。
“因为一个电话。”安子归不再动脑子撒谎。
“嗯?”贺瑫用镊子夹出一块蘸了碘伏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安子归露出来的擦伤。
“半年前我找林从凡帮忙找过一个小女孩。”安子归把衣服掀起来一点方便贺瑫擦药。
“嗯。”贺瑫应了一声。
这事他有印象,林从凡后来告诉他那小女孩全家搬去了别的城市,小女孩没有失踪。
“今天那孩子给我打电话,让我救救她……”安子归说的很平静。
贺瑫手上的动作停了。
“她情绪很激动,语无伦次的。”安子归放下衣服,撩起另外一边方便贺瑫继续擦。
贺瑫放下消毒的东西:“我先消完毒你再说话。”
这个话题他没办法淡定地帮她擦药。
“一会说有叔叔要把她推下楼,一会说有叔叔要让她上吊。”安子归等贺瑫小心翼翼地把棉球往自己的伤口戳上去的那一刻,又开口了。
贺瑫:“……”
“就快说完了!”安子归挺无辜,“一个话题分两截说难受。”
贺瑫半晌没出声。
她的情绪看起来还可以,可能吃了止痛药的原因,心情不算太差。
所以她现在说出来的惊悚话题结局应该还算平和。
“你说吧。”他开始给她擦腿。
“我第一个反应是想报警。”安子归嘶了一声又开始跑题,“幸好你今天让我穿了秋裤。”
所以腿部擦伤没有手臂严重。
贺瑫:“……然后?”
“老赵不是让110在我们公司楼下增加巡逻频率么,我看巡逻时间正好快到了就想直接下楼把电话拿给警察,穿着高跟鞋走得急再加上低血糖,就滚下去了。”
“但是那孩子救下来了。”她说出了自己现在心情还不错的原因,“我摔下去之后让小刘把电话给巡警,110接手以后把孩子救下来了。”
“她当时一个人在楼顶,警察说她情绪很不稳定,再晚一点估计就跳下去了。”
“而且。”她停顿,“那个叔叔也抓到了,孩子救下来之后直接指认的,还在人群里。”
贺瑫的动作彻底停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找那个孩子么?”安子归低着头和他对视。
“一年前去互助会的时候是我最糟糕的时候。”安子归说得很慢,“那时候还没有适应鬼压床,睡眠刚刚出现问题,几夜几夜睡不着,公司里股东又天天找我麻烦……”
“我又在矿里……”贺瑫接了下去。
一年前,他做安全监管的煤矿里正好在做安全整改,他几乎每天都在矿里,人很累,和安子归视频聊天经常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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