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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
她这次是真的素颜,比所谓的裸妆憔悴,没有那么明艳照人。
“相干的人只想让你能吃能睡胖三十斤。”作为唯一相干人,贺瑫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
安子归哼笑:“胖三十斤真的会变成猪。”
“说起来谷珊把我丢到度假村的那天晚上我在绕城上看到好几辆运猪车,那些猪跟我对视我还冲它们眨眼。”
安子归一愣。
她这段时间经常这样,聊天的时候总是会联想到莫名其妙的场面然后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我有可能真的只是压力过大。”安子归揉揉眉心。
自从老赵跟他们聊过之后,她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对,反复自我怀疑,长期失眠本来就会影响记忆力,那些不知道是记忆缺失还是硬塞进来的记忆让她更加混乱。
她又开始无法入睡,呕吐次数增加,之前好不容易变得没有那么青白的脸色最近又开始泛着灰青色,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是淤青。
骨折的手也没有很顺利地痊愈,拆了夹板还是会觉得痛,完全使不上力。
“你公司的事情忙完没有?”贺瑫又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杯子,里面还是热乎乎的安神茶。
“手续都办完了。”
安子归下意识接过杯子,很顺手地捧着,烫的那面贴在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上,刚才有点凉意的手臂回暖,她靠着沙发眯着眼:“下周开始我应该就失业了。”
她把安心公关整个都交了出去,挤掉方蓝,确保那群神经病不会把手伸到她的心血里,安排好每个人的路,她自己却拒绝了UL的offer。
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高强度的工作已经不适合她,她最近变得很虚弱,精神总是恍惚。
不管她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不是被人催眠,也不管老赵他们调查的方向对不对,她的身体垮了这件事是客观事实。
她很理智。
抓到傅光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喜悦只维持了不到一个小时,堵在高架上和贺瑫聊他们的将来是她最后一次放纵。
她心里清楚,什么都没变,她脑子里那个滴滴答答的死亡倒计时还在,所以梦里面的那个女人才会转身。
她的死期近了。
只是可怜了贺瑫。
他是她计划里唯一一个失败的变数,他让她变得贪心,他让她以为事情可能会有转机,他让她有了求生欲。
然后现在就只能跟着她一起,陷在泥沼里,越挣扎越无力。
安子归伸手,碰了碰贺瑫的耳朵,看他立刻缩了下肩膀。
他还是不碰她。
夜夜同床也不碰她。
“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贺瑫坐到安子归旁边。
安子归下意识的:“离婚?”
这两个字她本来不应该提的,都这样了再提这两个字她真的是畜生不如。可他刚刚躲开她又突然要跟她商量事情,表情还那么严肃。
贺瑫的脸冷了下来。
“什么事?”安子归迅速改口,有些心虚。
“我提交的转岗申请批了。”贺瑫安静了一瞬才重新开口,“但是矿那边还需要收尾,全部手续办完得半年左右。”
“嗯?”安子归安静了下来。
他得走了。
一个多月了。
贺瑫又安静了一瞬。
“子归。”他决定把话说出来。
他说过的,他们要错了重来,以前为了对方考虑总是摁压下自己真实的情绪,为了不要吵架总是互相迁就,那些都错了。
他得重来。
“我知道你最近很悲观。”他看着安子归,“身体不好,记忆力衰退,左手又一直动不了,做什么事都得有人在旁边帮忙,再加上老赵那边的线索断了,看起来好像又陷入死局。”
“悲观是正常的,我能理解,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只经历了一个多月,你却经历了一年多,所以你听过老赵的话之后就再也不跟我聊将来,你闲着没事干就碰我耳朵不管不顾地把日子过得像是没有明天。这些,我都能理解。”
“但是为什么还要提这两个字?”他问她,“为什么还会觉得我会跟你提这两个字?”
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觉得他们会离婚?离婚是给感情破裂的人用的,那些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林鸟用的。
可他们不是。
安子归撇开眼。
贺瑫冷着脸又把她的头扭了回来。
安子归下巴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