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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情唰地便阴沉下来,眉尖微微蹙着,显得很不好看,但语气还算和善:“谁进过我房间吗?”
    师挽棠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别人,明白他这是问自己,故意装傻充愣:“你说什么时候?”
    “今天。你离开之后。”
    师挽棠答:“没有。”
    沈晏:“偌大一个鬼殿,还能进贼了?”
    师挽棠从善如流:“那你快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沈晏不动,直勾勾地盯着他。
    师挽棠离开之后没人进去,若这是实话,那么就只有这个自带破坏力的家伙,有本事也有胆量将他的房间弄成这样了。
    师挽棠伸手入怀中掏了掏,掏出几颗瓜子,咔吧咔吧地嚼了,才道:“好吧是我,对不起。”
    沈晏的神色迅速地从“你疯了吗”“令人头疼”“消停一天让你觉得拘谨了吗”变成“算了我能拿你怎么办呢”,师挽棠眼睁睁看着他乌漆嘛黑的脸色在历经几番挣扎后,忍无可忍地软化下来,头疼不已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经没有半点阴沉,只有不知道欲言又止的无奈。
    师挽棠磕着瓜子,速度越来越快。
    “……我的字帖招惹你了吗?”
    鬼王大人摇头。
    “那就是我招惹你了?”
    仔细地看了他一眼,鬼王大人依旧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弄乱我的桌子?”
    师挽棠干巴巴地嚼着瓜子仁,眼睛望着虚空,愣没吭声。
    沈晏忽然探手到他眼前,不由分说地薅走了那一把瓜子,师挽棠盯着空荡荡的掌心,终于回神,没点底气地朝沈晏道:“你为什么拿我瓜子?”
    “你弄乱我桌子,我拿走你的瓜子,扯平了。”
    师挽棠拿黑眼珠盯他,舌尖扫了圈腮帮子,刚刚瓜子磕得太急,现在嘴里全是食物残渣,他有些迟钝地瘪了瘪嘴,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渴,很想回房喝一盏茶,但沈晏看着他,让他有点骑虎难下。
    “怎么?渴了?”沈晏好笑地勾起唇角,“你刚刚磕得那么欢快,我还以为你不会渴呢,大病初愈的人,吃那么多瓜子也不怕上火,瓜子拿来,我没收了。”
    纹路清晰的掌心展开在他眼前,沈晏微微歪头,一双温柔含情目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师挽棠,后者心上仿佛被烫了一下,慌慌张张地挪开目光,可沈晏依旧不错眼地看着自己,人越紧张越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师挽棠眼神闪躲了半晌,忽然没由来地冒了一句:“你,你不是要回昆仑了吗?”
    连他都没明白这句话出现在此时的意义为何,但沈晏面上的表情明显的凝固了一下,所有的情绪都渐渐收敛起来,过了片刻,他转身回房倒了一盏茶,眉眼淡淡地递到师挽棠眼前。
    “慢点喝,别烫着。”
    师挽棠迫不及待地接过,三两口热茶下肚,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也被氤氲的热气吵醒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对了,这个表,”他连忙将剩下的半盏茶塞回沈晏的怀里,撩开袖子,再次露出腕上的黑色表盘,“这是我今天在你桌子上发现的,本来只是好奇,但是你这个暗扣设计得实在变态,我弄不下来,你自己取吧。要是觉得意义重大被别人戴了不行……那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买个新的作为赔偿,毕竟本座敢作敢当,历来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鬼王大人挺起胸脯,堂堂正正地说着,沈晏失笑:“你傻啊。”这种东西,你要上哪儿买?他拉过师挽棠的手腕,指尖捻住两侧的小凸起,轻轻一摁,暗扣啪嗒地弹开来,他轻声道:“会了吗?”
    师挽棠迟疑着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多说点什么,便见沈晏手指一用力,咔哒又将暗扣合上了。
    师挽棠:“……”
    沈晏笑道:“别看了,给你的。”
    师挽棠质疑:“你不是说要送你小师弟吗?”
    沈晏微一挑眉,心道我什么时候说了要送谁?“是啊,小师弟,鬼王大人不也是我小师弟吗?”
    师挽棠:“……靠。”
    他没憋住爆了声粗口,紧接着又道:“我不是最小的。而且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很执拗地想要将沈晏的说法驳回,大概是源于一些莫名的不安定感。沈晏点点头,本来想说点什么,意识到这点后又闭了嘴,最后只是道:“那你叫我一声师兄我就送给你。”
    师挽棠赶紧把手递过去:“谢谢不需要。”
    “是吗?很贵的哦。”
    他又忙不迭缩回来,从善如流道:“师兄。”
    沈晏这次是真笑了,一排整齐的牙都露了出来,刀裁似的眉宇微微弯起,眼中含着温润的色泽。“嗯,师弟乖。”然后伸出手,用哄宠物那样的手法轻轻摸了摸师挽棠的头发。
    看在腕表的份儿上,师挽棠心道:看在腕表的份儿上,我忍你这一回。
    “……师挽棠,我要走了。”
    鬼王大人低头研究“贵重”的腕表,头也不抬:“知道啊,我听到了,半月后嘛。”
    沈晏道:“你是真的傻呀,半月后回昆仑,我现在得去万山镇跟我的师弟们汇合了,明天就出发。”
    鬼王大人猛地抬起头来。
    空气仿佛在他们周身停滞了流动,两人沉默地对视着,有那么一刹那,师挽棠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去呢?’
    但他喉结攒动了一下,唇齿微微翕合,最终还是没吭声,沈晏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想不到这茬,但他没有提起,甚至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就说明他是不愿意两方同行的。可能是出于多方的考量,师挽棠不爱思考那些,他只知道沈晏不想,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吧。”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道:“明天什么时候,本座送送你,好歹交了那么久的房租,鬼王大人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沈晏弯起眉宇,轻声道:“不要送,我自己走就好了。”
    师挽棠震惊道:“你有病啊?不让人送那多冷清啊?”
    “有病”的沈公子不置可否,“我不觉得。但若你来送的话,我可能就舍不得走了。”
    这句话意味深长,细细一品就能品出太多杂糅的情愫,师挽棠干脆当成没听到,满脸正色:“那就别走了吧,欢迎你弃暗投明,我亲爱的狈。”
    沈晏叹了口气,“师挽棠,你……好好的。”
    然后他转身回了房间,当着师挽棠的面阖上了方面,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将对方隔绝在外,也像是隔绝了两人间所有翻滚的、即将破土的怦然心动。
    师挽棠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愣了好半会儿,才慢吞吞地转身回房。
    说是不让人送,可师挽棠还是打算看着他走,他不记得听谁说过,远行的人若没有人送,那他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