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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
    眼前的人白衣黑裤,利落的短发软软地搭在前额,黑发下的眉眼温润如玉,眼尾微微提起,总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带着笑,看之便让人心生亲切,他戴着金边眼镜,五官俊朗,就像大学里温和可亲的年轻教授,这是一张沈晏再熟悉不过的脸,也是沈晏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打扮,他穿书的前一刻,身上的服饰就跟这一模一样。
    ——这是“沈晏”,一只来自22世纪、老谋深算、心思深沉、以温和和柔软伪装自己的老狐狸。
    “……”
    电光火石间,沈晏忽然明白了什么。
    对面白衣黑裤的“沈晏”微微歪了下头,他眼神还是茫然的,老半天没有吭声,像是在消化忽然之间一股脑塞进识海里的巨大信息,沈晏试探着问了他一句话,他果然唰地绷直了肩背,满眼都是警觉,状态跟沈晏突然发现自己穿书的那日如出一辙,他不回答,只是防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人,过了半晌,或许是他终于捋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沈晏的神色忽然变得微妙起来,古怪地问:“……沈,晏?”
    没有什么比问一个长得完全不像自己的人是不是自己更奇怪的事了,“沈晏”说完便不自觉地扭动了下脖子——这是他感到尴尬或者不自在时的习惯动作。
    沈晏注意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小动作,皱着眉心垂下眼睫,缓缓地思忖着什么。
    两人尴尬而沉默地对峙着,良久,先开口的却是“沈晏”,他望向四周,慢吞吞地梭巡了一圈,“……师挽棠呢?”
    沈晏霍然抬眼,就像被踩了逆鳞的龙,浑身的鳞片都炸起来了。“沈晏”看着这样的他,好整以暇地抬了下眉梢。
    “容我跟你解释一下事情的因果。”沈晏道:“这是这个世界里一个特殊的秘境,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它的能力应该是‘复制粘贴’,你可以理解为它复刻了我们的基因以及记忆,还包括我们躯体外包裹的一切事物,并且在某一时刻像培养胚胎细胞一样地把我们制造出来,人的性格组成基本由两大块决定:基因和经历,所以当你拥有跟我完全一样的DNA并被赋予了相同的过往以后,你几乎跟我一模一样,是一个接近完美的赝品。”
    “沈晏”并不赞成,“你的意思是我是克隆体?不,若是如你所说,过往是完全相同的,那你与我此刻的记忆也应该是完全相同的,我们之间并没有区分虚实的决定性证明。所以我并不认为你才是本体,相反,我认为我才是那个真实的。”
    沈晏道:“这很简单,秘境通过铜镜从我们身上提取遗传物质和记忆段落,然后再把记忆段落注入到复刻体的大脑皮层当中,这个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也就是说记忆一定不是同步更新的——你记得你从街上拐到巷子里来时经过了几个铜镜吗?从巷口到这里又走了多少步?”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冷静道:“我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沈晏最大的情敌来了沈晏:既生瑜,何生亮?
    31、主动
    “……”
    这次“沈晏”没有再反驳,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一推金丝眼镜,笑了起来, “好吧,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沈晏:“不是或许, 别的复刻体或许很难区分, 但你我,你自己不会照镜子吗?你的记忆告诉你你现在在沈晏的身体里,可是你看看你长的是谁的脸?”
    “沈晏”完美抓到重点:“别的复刻体?你指的是师挽棠?”
    沈晏后背的毛又炸起了一片,他冷着声音道:“不用你管, 克隆体比原体寿命都要低很多, 你都不算克隆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 不用浪费这个时间来操心别人的闲事。”
    “……”
    “沈晏”默了下, “你讲点道理, 是你对他异常关注, 这才反馈到我身上来的。”他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什么,忽然蹙起了眉。手指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他左右扭了扭脖颈, 满脸古怪, “……不知道为什么, 我突然, 很想揍你。”
    沈晏:“???”
    “沈晏”:“我在试图克制,但有些难,我猜测是这个秘境在作怪,就像有人在对我作心理暗示, 让我立刻杀了你,这种心理暗示在动摇我冷静的思维,令我的理智逐步崩塌……这让我很不高兴。”
    显然,即便知道并且接受自己是个复刻体,“沈晏”也并不打算成为谁附属的存在,他将自己当成一个独立的灵魂个体,所以在发现违背自身意愿的影响之后,他感到非常的不悦,并且正在竭力屏蔽掉它。
    沈晏愣了片刻,猛然意识到什么,“糟了!”
    “哗啦啦……”
    迎面击来的灵力令师挽棠本能地后退一步,还没来得及装进乾坤袋的瓶瓶罐罐失手摔落在地,炸开一地白瓷,他仓皇地甩了个防御决,眼前竖起一层半透明的黑色幕布,两股几乎同样强横的灵力相撞击,自然是游刃有余的那个更占便宜,防御决迅速溃败,师挽棠被迫抗下剩余伤害,人站在原地晃了晃,脚下没站稳,光裸的脚掌直接踩上一块尖锐的碎瓷,他当即“嗷”了一嗓子,疼得眼泪汪汪。
    “大王。”纪敏喊了一句,面色微凝,连忙动身迎上,可对面毕竟是“师挽棠”,他若是打得过,早该光荣上位了。
    眼见着纪敏夏霸天等下属一个接一个地被打回来,师挽棠忍痛调动灵力,刚站直了身子,还没使力,脚心处钻心的疼直冲天灵盖,他立即蹲下身去,刚升起的一点点战意立刻被疼痛击败了。
    “我操……疼死老子了。”
    他退缩着片刻的功夫,“师挽棠”已经瞄准机会,并指为刀,直直地向他刺来,只听纪敏厉喝一声,那两根无比熟悉的白皙手指已经到了额前,裹挟而来的微风掀起他鬓角的发丝——
    叮——
    一声轻响,像是雄浑灵力击到了什么坚硬物体上,师挽棠来不及抬头,只有一抹寒光从眼前掠过,笔直地插入他身侧的地面,尾端还在嗡嗡作响。
    ……是一把小巧的袖刀。
    师挽棠莫名地觉得有些眼熟,盯着看的两秒间隙中,匆匆赶来的沈晏已经将“师挽棠”打晕过去递给纪敏。头顶的光线忽然被一道高大的阴影挡住,白衣黑裤的青年安静地低头看他,目光在他不断流血的脚掌上定了几秒,略作迟疑,接着便在师挽棠怔愣的眼神中伸出手,似乎想将他搀扶起来。
    师挽棠又不认识他,当然是本能地避开,白衣青年愣了愣,旋即好笑似的摇了摇头,眼中浮现起他非常熟悉并且为之神魂颠倒的温柔色彩,“你流了很多血,不疼吗?我只是扶你到那边坐下而已。”
    也就是这个像极了沈晏的瞬间,师挽棠立刻心神失守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