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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这么背么?
掌教朝定谒打了个手势,后者忿忿不平地噤声。他下意识捋了捋下巴不存在的胡须,又问:“第二个问题,王殿去我昆仑宫的侧峰,所为何事?”
师挽棠:“……”
我他妈说我是来找沈晏的你信么?
“与你们何干?真当审犯人呢?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别逮着我叽叽歪歪,鬼王殿的人行事光明磊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们要为弟子讨公道就自己去查,别在这儿拦我的路,滚开!”
他霍然拂袖,不耐地绕开面前拦路的黑塔,定谒认定他是做贼心虚,伸手去拦,这一拦便拦出了问题——师挽棠只见一个天大的黑巴掌向他扇来,想也不想一掌迎回去,定谒没用灵力,被他打得蹬蹬蹬后退四五米,脚印扎实地印在青石板上,立刻勃然大怒了,“竖子尔敢!”
他挥手召出佩刀,横向劈过,师挽棠冷哼一声,不甘示弱。掌教就这么眨眼的功夫没反应过来,这两人已经打得难舍难分,术省欲言又止地看着,一时都不知道先劝哪一个。
终于,时间越拖越长,灵宥仙尊赶到。
师挽棠在他到来的那一刻便住了手,脸色像被锅底擦过一样难看,阴阴沉沉地站在旁边,也不吭声,定谒见他停手,也收回刀势,左右看了一圈,问:“灵宥,你来干嘛?那两个弟子的死定跟他有关系,你可不许偏帮!”
嗤——
师挽棠对这句话感到异常可笑,偏帮?老头子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咽下去吧?
灵宥平淡地朝他点头示意,一身宽袍大袖,瘦骨嶙峋的身躯随着布料微微晃动着,他是十二位仙尊里年纪最大的,发须已经雪白,看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悲天悯人的菩萨气。
他倒是也没看师挽棠,短暂地与掌教交换过视线,颔首道:“已经叫人详细查探了那两名弟子的遗体,精血干涸,确实是修炼邪法的迹象,还有一件事,在那两名弟子的尸体里,我们发现了昆仑功法的痕迹。”
此话一出,掌教面色倏然凝重了起来。
术省问:“哪一峰的功法?”
灵宥摇头:“不知。”
定谒又看向了师挽棠,眉峰像虬结的树枝。
他师承昆仑宫世人皆知,那两名弟子若不是被自家人狂性大发杀害的,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个师挽棠符合条件了。
师挽棠凉凉地挨个看过他们,嘴角嘲讽似的微微一扯,“这么久了,昆仑宫依旧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如此浅显的推理题,你们看得出来,我就不会避免吗?我吃饱了撑的,吸个血还要特意用你们家的功法?怕天下人琢磨不到我身上吗?!”
灵宥道:“……若你一开始就打算栽赃昆仑宫的人呢?”
师挽棠的面色倏地冷凝下来,目光像毒蛇一样死死地勾住他。
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血液沸腾的声音,躁意从脚趾头攀升到天灵盖,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心跳忽的漏了一拍,他意识到不能再拖了。
“尸体死了几天?”
“约莫五天左右。”
师挽棠舌尖抵住腮帮子,“叫沈晏出来,他能帮我证明。”
“……”
空气安静了一个世纪的样子吧。
掌教错愕道:“你说谁?”
“沈晏!沈摇舟!”师挽棠烦躁道:“我当时在神墟秘境,跟他在一块儿,你叫他出来,他能证明!”
掌教迟疑片刻,立刻明了他今日来的真实目的,还未开口,一位弟子冒冒失失地闯到了跟前来。
“掌教,仙尊……白鹤鸟在凌虚峰附近捉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鬼修,他说他知道杀害那两位弟子的人是谁。”
掌教立刻问:“谁?”
师挽棠眼皮子一跳,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十方鬼殿鬼王师挽棠,死状和地点都一字不差,他亲眼所见。”
“!!!”
与此同时,山门处。
纳兰式明哆哆嗦嗦地靠着边缘的白玉立柱,脸色白得似纸张,望书领着几名弟子,迅速地将他围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道:“就是你,指证鬼王师挽棠杀了我们昆仑宫弟子?”
纳兰式明吓得够呛,竟然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方才北霖仙尊途经此处,他生平最恨鬼修,一见纳兰式明,二话不说便要下杀手,这位仙尊手段阴狠,比之沈晏师挽棠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纳兰式明没受得住半刻钟,便哭爹喊娘地求饶,北霖仙尊自然不理会他,他只好一面哭喊一面祭出自己的杀手锏,声称他还有一同伙潜入昆仑界内,十分利落地将师挽棠供了出来。不料,北霖仙尊听完,却只是冷笑一声,道师挽棠现在就在雪凛峰脚下,纳兰式明脑子一热,便又改口,说知道杀害昆仑弟子的人是谁。
“……哦?”北霖淡淡地收手,“你若说不出个二五六来,我便割你一缕灵魂,放进烈火中灼烧,别想拖延时间,越拖延,所受的痛苦越大。”
纳兰式明狠狠打了个寒噤,颤声道:“是是是……杀害昆仑弟子的人,便是我们鬼王殿的殿下,师挽棠……您您您听我说完!”
他手脚并用地抵挡住从天而降的长鞭,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亲眼,亲眼所见!在那边的山峰的一处断崖下,大约二十米的地方,有一个山洞,洞口长满了藤蔓,我亲眼看见师挽棠将,将那两名弟子的颈侧割开,吸干精血,我发誓!若所言有虚,天打雷劈!”
“……”
北霖缓缓地放下了长鞭。
接下来,他又问了一些关于死状,地点的细节,纳兰式明皆对答如流,分毫不差,他默然许久,终于道:“把他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告知掌教,另外唤负责值班的弟子过来,将他押到掌教面前去。”
……
纳兰式明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哆嗦,才渐渐回过神来。
入目就是年轻弟子冷淡得有些漠然的面孔,他摸不准这是几个意思,没开口,迟疑着先环顾了一周,还没把头扭回来,为首的弟子冷不丁伸手揪起他的领口,猛地将他拖离了那根护身符一样的立柱,“……姓名?”
“纳、纳兰式明。”
“鬼王殿的人?”
“不、不是。”他咽了咽口水,“鸿蒙山,阴樾君座下……”
望书点点头,身边的弟子公事公办地进行记录。
“不是鬼王殿的人,你为什么会看到师挽棠行凶的过程?”
纳兰式明勉强定神,知道这到了关键处了,一点马脚也不能露,“我家君上,和鬼王殿下有些来往,杀人放血的这个主意,也是我家君上给殿下出的,殿下信任君上,便将我带在身边。”
“……那你供出他,回去怎么交差?”
纳兰式明道:“如果我不供出他,我现在就会死。”
望书揪着他的衣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