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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彬彬有礼、细心待人的,天冷嘱他多穿衣,危险让他往后退,晨起熬粥,傍晚煮茶,那些在她看来是平常的举动,总是能让小木头怔愣很久,照料着照料着,小木头便被她那秋水般的目光照化了。
    小木头是个老实孩子,一般不说谎,长辈们问他为何总愿与纤纤同行时,他很真诚地说:“我有些喜欢她。”
    “……”
    一个惊雷石破天惊地劈下来,长辈们外焦里嫩,但很快他们便做好了决定,为了让小木头如愿娶到喜欢的姑娘,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让对方觉得剑峰门十分可靠,可靠的一大因素是什么?自然是实力。老木头们商议许久,得出最“恰当”的展现方式——拜山拜到他们心悦诚服。
    沈晏:“……”
    考虑到叶寻峰与纤纤之间十岁的年龄差,剑峰门的长老在求亲时,特意将“小十岁”说成了“长十岁”,他们认为这样会让女方家属觉得小木头稳当牢靠,叶寻峰“愚钝老成”的传闻,便是从自家人嘴里开始的。
    师挽棠:“……”
    呵呵——两人对视一眼,表情如出一辙。沈晏率先控制住抽搐的嘴角,出声道:“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话是对两人问的,实则核心在纤纤身上,这桩婚事能不能成,全凭她一句话。沈晏深谙人性,自然能看出纤纤对此事一直抱着不置可否的态度,可若说她毫无情愫,她又始终待小木头有几分纵容在里面。今夜叶寻峰假扮‘鬼行客’将她从扶摇宗掳走,她虽事先不知情,却不全然是意外,叶寻峰能如此熟悉扶摇宗的各处防护,定然是从内部人那里拿来了极为详尽的布防图,这个内部人是谁,根本无需多问。叶寻峰是个一腔真心滚烫烫捧出来的傻子,纤纤同样对这傻子付诸了最大的信任。
    这种微妙态度,沈晏总结一下,就是:有些心动,但不够相爱,在现代来说,就是想处对象,但不是结婚的最好人选。
    某种程度上来说,纤纤跟这个世界里多数纤细敏感的女修不同,她是一个理智至上的人,会非常深思熟虑地思考她与叶寻峰是否合适。
    当然,小木头就不懂这些,他坐得硬邦邦的,嘴角僵硬地下垂着,看起来分外委屈,他舍不得吼纤纤,便将气都撒在沈晏身上,“还敢问?!你拿剑,出去,我们打过!”
    沈晏被他猝不及防吼了一耳朵,神情有些懵,“……不了,这位壮士。”
    叶寻峰更生气了,“与纤纤定亲的人是你!上次剑峰门去昆仑宫拜山,缘何不露面?!是否胆小?不敢与我堂堂正正打一架?你是怕我太厉害,将纤纤抢走吗?!”
    师挽棠坐在沈晏边上,被他唾沫星子淹了一脸,顿时便不悦了,“呆子,你听不懂人话是吧?你亲爱的纤纤都承认与沈晏定亲是权宜之计,你叫嚣个甚?若不是你们年年打上扶摇宗,今年非要人家输了就将亲爱的关门弟子嫁与你,老宗主至于跑来昆仑宫找外援吗?!纤纤不喜欢沈晏,沈晏更不喜欢纤纤,这层意思很难理解吗?!”
    “……”叶寻峰只是有些木,还没到呆的程度,自然是理解了的,只是他心中怨怼的紧,需要一个突破口,沈晏好死不死撞枪口上,便对人家劈头盖脸发泄了一通怒火。
    “那你们来豊州做什么?外面早都传开了,沈晏来此便是要履行婚约的,老宗主都开始置办嫁妆了。”
    这一嚷嚷,又是一脸口水,沈晏动作慢了一拍,没能躲过,只好叹息一声,从怀中掏出手帕细细擦拭面部。他是心平气和,师挽棠见他擦得脸颊通红,心中却不虞得快炸了,“外人传你就信?传闻还说你三十有五呢你怎么不信?这白痴脑瓜中装的究竟是些什么?喜欢人家不上门提亲正面竞争,反而干将人迷晕带走这样阴损的勾当!你是变态吗?你有没有问过你家纤纤的意思,她愿意随你远走高飞吗?!”
    两人越争气越大,半点没有前后辈礼让谦逊的姿态,叶寻峰猛然上前一步,冲他吼道:“我没有要带她远走高飞,我就是想见见她!”
    “见一个人那么多种方式你怎么就选了最智障的一个?清醒一点吧小破孩,就是因为你处处不如沈晏,老宗主才非要将纤纤嫁给他,若你稍微出息一些,人家怎会舍近求远?!”
    两人的目光瞬时犀利,空气中仿佛有火花炸开。纤纤与沈晏同时唤了一声:“叶师弟/师挽棠。”
    叶寻峰立刻就站直了,回头瞧她一眼,见她目不斜视,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蔫头耷脑地后退两步,紧挨着他坐下。
    师挽棠心中快意,叫嚣道:“你再说啊?本座今日就要教你……”
    “师挽棠。”
    “沈晏你别吵,我教训后辈呢,小朋友真是不打不成器……”
    “棠棠。”
    “……”
    师挽棠诡异地回头,瞧着他。
    沈晏这时擦净脸颊,将手帕往边上一放,眸光温柔地抬眼看他,甚至堂而皇之地拉住他的手,揉了揉,“棠棠,坐下吧。”
    ……尾音软软地上挑,像在哄人,又有点像在撒娇,师挽棠回头一望,发现他眼神还格外甜腻,浑身都僵硬了,口中却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能木着脸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好的晏晏,我知道了晏晏。”
    64、故人
    叶寻峰震惊地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面上的神情像是三观被震碎一样寸寸龟裂。
    纤纤也是错愕,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沈晏异常温柔的神情,若有所思, 嘴唇微张,正要说些什么, 院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动静。
    沈晏道:“是扶摇宗的长老们, 我先前通知了他们,比我慢了半步赶到。”叶寻峰蹭一下站起身来,茫然且无措地愣在原地,显然不知如何是好, 沈晏抬眼一扫纤纤, 意味深长道:“你就别动了, 纤纤师妹去说吧, 得与长老们将事情经过圆清楚了才行。”
    纤纤搁下茶杯, 朝他微微一颔首, 转身便出了门。
    屋外嘈杂喧闹, 人声像一锅注入冷水的热油,霎时沸腾起来,紧闭的门将门外门内分割成两个世界, 屋内只剩他们三个, 寂静极了。
    师挽棠木木地坐着, 像是被哄回来了、但状态还停留在战斗意识的小兽, 气愤之余对自己还有点恨铁不成钢。沈晏瞧他一眼, 面不改色地从兜里掏出包糖炒栗子,来时他顺手在街上买的,还冒着热气,师挽棠将头一别, 也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沈晏松开他的手掌,自己剥了一颗,递到唇边,“张嘴。”
    师挽棠猛地回过头来,怒瞪他一眼,然后……张开了嘴。
    糖炒栗子软糯清香,有些烫嘴,师挽棠鼓着腮帮子嚼了,气哼哼地把他的手捞回来,揣进怀里。
    叶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