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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他,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会照顾好你,就算是死,我也会死在你前头,本以为这句承诺派不上用场,毕竟你修为比我高,寿元比我长,但既然阎王爷找上门来了,我怎么着也要挡在你前面。”说到这儿,他将指尖绕到高蕴秀的后颈,像兄长安慰妹妹一样,轻柔地拍了拍她的长发,“你大概忘了,我是你师兄,你若要护天下,我便理所应当护在你身前。”
“……”高蕴秀没说话,她不太能理解沈之儒这一腔情愿式的付出,但她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有些人的责任感是与生俱来的,旁人无法左右,他所守护的那个人,也不可以。
沈之儒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自己依旧没能捂热这冰块的心,很艰难地维持着微笑,回过头来,憋屈地翻了个白眼。
死了算了,今天死在这儿,秀秀日后说不定还会记得我……
这个念头刚起,高蕴秀忽然拉着他往后退,速度堪比闪电,逃命似的,直接冲出了结界划分的范围,沈之儒后知后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好家伙,天黑了,空气干燥了,又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出现在结界之内,两股疯狂的吸力相彼此缠绕,竟然一时不分上下。
这场面,去过豊州的人都再熟悉不过了。
“神他妈的……炼狱。”
“为什么你能号令炼狱?”齐朗不敢置信地看着显示屏,“我才是炼狱的主人,沈晏你做了什么?为什么……”
“我没有号令它。”沈晏神情淡淡地走过来,“它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它的‘猎物’在这里而已。”
齐朗略一思忖,错愕不已,“你没有逃离炼狱?!”
“为什么要逃离?这么一大利器,我去哪儿它跟去哪儿,都省得导航了。”
“……”齐朗嘴角微抽,“你当这是风筝呢?”
沈晏挑起一边眉梢,“掌握了规则的人,就是规则,你不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齐朗站直身子,冷漠地看着他。
他终于发现,今天的沈晏格外平和,没有平时相处浑身是刺的状态,甚至有点闲话家常的意味,再结合这家伙出现时那个反常的称呼,他顿时警惕起来,“你又要搞什么鬼?”
“搞鬼不敢当,先前不是和你说了吗?嘱托两句。”
齐朗讽刺一笑,“嘱托,我有什么好嘱托的?像玄冥一样,吸引我的注意才是真吧?”他手指在背后轻轻一点,屏幕骤然切换到实验室内部,他朝后看了一眼,胜券在握地笑了,“果然,这不是鬼王大人吗?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他行动,沈晏你可真是……”
他余光瞥,忽然顿住了,笑意僵在脸上,猛地皱起眉头,“……他在干嘛?为什么要稳定联结通道?”
他不解地看向沈晏,“现在稳定有什么用?空间是扭曲的,即便通道成型进去也是一个死……”说到这儿,他忽然顿住了,霍然睁大眼睛。
“……你想冒险回那边,以外力插手紊乱的能量场?”
理论上来说,这样确实可以,但风险度太高了,实在没有必要,他渐渐冷下脸,“现在回去九死一生,沈晏你别疯魔了,算我倒霉,再等一段时间我带你走,随便去哪个位面,随便你想呆在哪里,我都不再纠缠你。不要闹了。”
沈晏不置可否地一摊手,“我什么时候闹过?”
“……你认真的?”
“当然。”
齐朗忽然怒从心起,“这个位面就这么重要吗?值得你不要命地去挽回?还是为了师挽棠?我带他一起走行不行?要是担心他离开本源位面无法存活,我带你们回现代,那里有最好的医疗技术,一定可以将他照顾好的。”
沈晏眉眼淡淡地看向他。
“跟他无关,跟谁都无关,这是一个位面,有无数生灵,只是因为你主宰的希望破灭了,就要拉着他们陪葬,这不公平,作为导致这个结果的一环,我有义务将一切拉回正轨。”
“沈晏你发什么疯?!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这次沈晏没有看他,只是沉默了很久,忽然长叹口气,以语重心长的兄长口吻,平淡叙述:
“阿朗,我疏远你的原因从来不是因为身边新出现的谁谁谁,而是你自始至终灵魂中没有对生命、对人格的敬畏,从前的我也好,现在的整个位面的生灵也罢,你从齐志铭身上学到太多了,他的为人处世,那些最不应该吸收的东西,已经在你心里潜移默化地成型,当我发现这一点时,已经约束不了你了。”
“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你想要的很多东西,是不可能共存的,譬如权力和自由,自古都是权位越高责任越大,当你真的站上顶峰之时,无数双眼睛看着你,根本无法随心所欲,你总以为掌握了一切就能拥有自己想拥有的,伤害自己想伤害的,那不可能,拥有越多,束缚越多。可你总是不信。”
“最直观的一点,你创立暗部,将那么多人玩弄股掌之间,这十年来,你过得高兴吗?”
这次齐朗沉默了很久,他垂着眼睛,不知道被打动还是什么,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道:你尊重生命,尊重人格?沈晏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你与我又有什么不同,自私自利事不关己,我认识你两个世界了,怎么不见你为其他遭受不公的人伸冤?你算计起人来比我狠多少?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有师挽棠……你真的喜欢他吗?”
“……”
“就像当年的那只波斯猫,相较恋人,他更像你手里的一只小宠物,合你心意,样貌也不差,说不定在某些事情上更能让你尽兴,这才是你宠溺他的原因。否则你为什么事后没有斥责我?”
“……我没有斥责你,是我心中对你还有感情。”沈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地瞥了他一眼,半晌才放弃般道:“行吧,我不喜欢他,那你要死要活个什么劲儿?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是为什么?”
“谁要死要活?!”齐朗怒道:“我等了你十年,与你共度十多年,理当比他更重要,可你呢?偏偏将一个纸片人放在我——啊!沈晏你干什么?!”
沈晏收回刚才锤爆他狗头的手,平静道:“哦,我以为你又要口出狂言。”
“……”齐朗愤愤地揉着后脑勺,忽然停住,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你真要去?”
“不然呢?也不是第一次给你收拾烂摊子了。”沈晏瞥到显示屏中师挽棠离开的身影,不欲再多说,转身要走,行至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下。
“对了,有件事我得澄清一下。”
他稍微偏过半边脸,光影间的眉眼冷淡又温柔。
“你总说我跟你是一类人,不依不饶地拿自己的想法揣测我,但你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不是我跟你一样,而是你希望我跟你一样。你还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