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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你骗我,你他妈又骗我。”
    他一说就停不下来,腹腔里聚着火。
    “小小年纪,勾三搭四,四处惹事。”
    桑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现在特别害怕此时此刻会有老师从办公室里出来。
    裴行端可以翘课,可以无视校规无视纪律,但是桑渴不可以。
    她刚才还在赵芙琴面前点头发过誓,她要好好学习,她不能跟他这样在这里推搡拉扯。
    僵持间,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桑渴透过裴行端衣摆的缝隙,看见许慧捧着批好的厚厚一沓试卷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并且她好看的脸上似乎在看见他们的一瞬间泛起迟疑。
    桑渴脑子晕乎乎的,她几乎从昨晚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一想起白天在桥头,他们顽皮少年几个说的话:
    [昨儿许慧因为你,可是娇滴滴地快要气哭了。]
    [是啊是啊,哭得那叫一个梨花下雨。]
    还有裴行端十分恶劣地说,[你搅乱了我的饭局,我的人,你要怎么补偿我。]
    种种种种。
    桑渴一瞬间发现,她竟然对于这样的话语,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管他喜欢不喜欢,管他什么金童玉女,管他什么许慧,跟她通通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好了——
    这个念头一汹涌而上,桑渴瞬间什么都不怕了。
    趁着裴行端掉头看来人的空档,她又是朝他小腹处猛地一推,然后直接从他身下跑了出去。
    裴行端一个不留神,她人就跑没影了。
    只剩下许慧一人尴尬地停下脚步,站在廊道内跟他对视。
    裴行端觉得被桑渴碰到的某处,愈加的闷躁。
    许慧慢慢凑近他,小声地叫:“裴行端...你?”
    裴行端听见声,从某种上不得台面的心思中回过神,看向许慧,笑容浪/痞:“出来抽根烟,”且他知道她们这类好学生,面子都薄,又很贴心地主动地朝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里站了站,“有事?”
    “上回欠你一顿饭...我。”许慧脸微微泛红,她有些忸怩。
    不料这一次裴行端没有立即接上话,许慧又悄悄抬头看向他,然后便惊讶地发现,他虽说颔首抱胸,但是他分明在笑。
    裴行端手掌心还残留着桑渴衣服袖子棉麻的触感。
    桑渴人已经跑没影了,而且还那样用力地推开他,种种行为下来,裴行端竟然没觉得丝毫生气,反而他觉得有趣。
    裴行端俨然自动忽略了边上,香喷喷可人的许慧,满心满眼想的却是:
    烈日当头照,这死丫头就不觉得热吗。
    *
    回到班,桑渴红着眼睛,将课本上曾经那样虔诚,偷偷誊写一遍又一遍的姓名一个个涂黑。
    她的字很小,拘谨又端正,一看就是没什么担当的小姑娘字迹。
    数学老师还在画解析几何,蒋兰突然又凑到她跟前,像第一节 课那样,上下嗅了嗅,
    “桑渴,你身上什么味道。”
    “好难闻。”
    “像是烟味。”
    “你抽烟了吗。”
    “你怎么能抽烟呢,你好不乖。”
    “哼!我不喜欢你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蒋兰突然就生气了。
    烟味是从裴行端身上不小心沾到的,桑渴还呆呆地,看着蒋兰哑口无言。
    蒋兰故意将椅子往外面挪,大有不想跟她再说话,要绝交意思。
    老师画好图形,开始清嗓子授课,没注意到下边最里面一组正在闹情绪的两名女生。
    且这是暑期补课,老师也没有将他们管得太死。
    桑渴不知道要怎么哄蒋兰,她有点不知所措,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拉她衣袖,结果刚一碰到就被大力甩开,蒋兰对她闷哼着翻白眼,老师面朝他们,她不敢出声,于是只能对桑渴动嘴型。
    她说——
    “你,不,乖。”
    “别,碰,我。”
    “你,离,我,远,点。”
    末了又迅速将越到桑渴桌子上的书给拿回来,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再施舍。
    她跟裴行端的行为简直如出一辙,一样的蛮不讲理,以自我为中心,又偏偏将她拿捏地死死。
    桑渴望着蒋兰生气的侧脸,她恍然间觉得,她好像一辈子都要栽在这样的人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pxd:你不热吗?
    ss:不热。
    pxd:你吃醋了。
    ss:我没有。
    pxd:你推开我就是因为你吃醋了。(危险眯眼)
    ss:???操几把蛋,你去死吧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恣意少年 20瓶;谢谢宝贝~!!
    第13章 偏执着迷
    桑渴的初潮来得很晚,在邻近中考的前两个月才姗姗来迟。
    那时候桑爹出远门了还没回来,她打小就没妈,从小到大没人教过她,女孩子身体下面会周期性地流出粘腻乎乎的血。
    本该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跟她提及过。那时候还没有什么生理课,并且在当时观念偏保守的人眼中,这样的话题总是有些羞于启齿,以至于班里的女孩子对于自己来没来初潮都是闭口不谈的。
    那天晚上桑渴几乎用掉了整整一包的卫生纸,躲在空荡荡的旧衣柜里一边擦血,一边哭。
    书桌上还有她写了一半的作业,裴行端的。黑水笔快写掉了半管油,在桌面跟作业一块横七竖八凌乱摆放着,椅子倾斜了半边,上面是一块凝固了的血渍。
    桑渴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等到裴行端抱着篮球打开衣柜,望见她坐在许多张吸饱了经血的纸巾中间,整个人哭成个鬼样时,他好看的眉心皱成川字。
    桑渴一看见裴行端,陡然忘了哭,只呆呆地对他说:“我要死了。”小渴要死了。
    裴行端闻言眉头皱地更厉害了,过了一会他说:“是吗?那要不要我陪你。”陪你一块死。
    说着他也钻进了衣柜里。
    ...
    后来裴行端将屁股还流着血但是被他哄睡着的桑渴,一路背回他家。
    兰婆见了,只说:“是大姑娘了。”
    说完便双手合十,祭拜厅堂中央的那张黑白遗照去了。
    裴行端看着沙发里缩成一团的桑渴,他的手心还残留着摸到她裤子时不小心沾到的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见外婆的话之后,心里陡然泛起一阵非常奇异的感觉——
    簧片里的女人,各个都会流血,现如今桑渴也会了。
    *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自打那天在走廊,桑渴当着许慧的面将裴行端推开之后,裴行端跟许慧之间的互动陡然间开始变多了起来。
    同学间渐渐也开始流传起,他们其实暗地里在谈恋爱的传闻。
    年级里最嚣张混世的大佬跟三好乖乖学生之间碰擦出了暧昧的火花,惹得不少人私底下八卦看戏。
    短短几天,许慧不止跟裴行端互动频繁,就连跟杨培东他们这伙人也彻底混熟了。
    逢人他们哥几个还会非常黏糊腻歪地,特别给面子地叫她一声‘嫂子’,许慧红着脸嗔怪之余,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堂而皇之的刻意,每次这样的场面都好巧不巧地能被桑渴撞见。
    桑渴近来变得愈发沉默,本身她模样小小话就不多,这样一来她的存在感就更低。
    她心里横着一道坎,一边是裴行端,一边是她自己。
    桑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打小便是。
    要细说他们之间近十年的来种种纠葛,桑渴觉得她欠裴行端的东西,这辈子都还不清。
    但自从那天过后,她再也没犯过贱,一次都没有。
    无非是,她还不能特别好地控制面部表情以及肢体不自觉流露出来的过度反应。
    只要看见裴行端跟许慧两人成双入对的场面,她仍会情不自禁死死盯着他俩,盯着许慧,仿佛要将她身上盯出一个窟窿眼似的,还会无意识地揪住自己衣摆,甚至更严重到咬破嘴唇。
    但事已至此,如今的她绝对做不出来,像那次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索求裴行端偏爱的事情来。
    她像是一夜之间,有了名为羞耻心的情绪。
    不过裴行端面对那些风言风语,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甚至每次看见桑渴直瞪瞪吃味的表情,还会觉得有泼天的快感袭来,舔牙咧唇,倚靠在栏杆看台,欣赏她无助眼红的模样,颅内有时还会高.潮迭起。
    独自一人时,该将她往角落里逼还是往角落里逼,言语挤兑还是照样挤,放学一个不顺心将她拉进路边餐厅,点一桌的东西,兴致勃勃逼着她吃干净,恶劣不讲理地一如往昔。
    将她欺负红了眼睛,骂完再柔声哄几句,桑渴抗拒他要推开他,可惜之前有了先例,现在不能轻易实现了,反抗地厉害了还是被一只手轻而易举抓回来。
    裴行端蹲下身体近距离盯着她红红的,婆娑的眼睛,抚摸着左手虎口,笑着问:“你说,咱俩这叫什么?”
    “是不是叫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