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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见旁边躺着顾凌霄。
    顾凌霄往迟宁那边躺了躺,主动聊起话题:“我回来后没再看见过青鸢了。”
    “青鸢的发情期来了,它到林子里去了。”
    迟宁说得挺坦荡,他从小就这么说,发情期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很正常的生理需求。
    但听到顾凌霄口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他动了动唇,又闭上,把自己的身子都弄热了。
    最终忍不住问:“师尊也会那样……吗?”
    “发、情、期,会不舒服么?”
    年轻人沉沉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说起这个名词。
    听在迟宁耳朵里,也会觉得原本普普通通的词汇多了几分**。
    “灵修可以解决吗?青鸢都到了,师尊是不是也快了。”
    “不能,而且灵修不可太频繁,上次……”迟宁翻了个身,用被角挡住耳朵,“上次才过了没几天。”
    “师尊好清心寡欲。”
    “是你年轻气盛!”
    迟宁有些困惑,难道顾凌霄半人半魔,就比普通人更有精力些?
    怎么总是想那档子事。
    迟宁:“快点睡,现在睡,不然以后就都别宿在我房里。”
    第二天清早,迟宁拿了这次去重明镇,记录案情的卷宗,去向解九泽汇报。
    解九泽看了并未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把迟宁手写的卷宗合上,放在被处理过的文书堆里。
    丝毫没重视。
    迟宁查到的这个案情,当真像是石沉大海。
    迟宁不解:“此事定有人幕后推动,甚至沈秋庭上面还藏着人,应尽早彻查。”
    解九泽答:“此事我会交给述风做。”
    “我有了此次经验,可以相协助。”
    “不用。”解九泽不假思索的拒绝了,或许他也觉得自己的口吻太强势,复又补充道,“你奔波许久,该好好歇着,多注意身子。”
    知道出了簇玉大殿,迟宁还对解九泽的冷淡颇为费解。
    抱着一堆高高文书的述风见到迟宁,给迟宁问好。
    迟宁点头应了,惊讶道:“解师兄要处理这么多事务?”
    “是,”述风道,“峰主下了命令,让簇玉下辖的各个署司都直接把情况向他汇报,甚至连山下佃农的田租问题都要过问。”
    “峰主最近忙得厉害,好几次大殿里彻夜点着灯,一宿不睡。”
    簇玉建派时的掌门人买下了山下千亩的田地,簇玉对佃农宽厚,百姓都乐于来定居。
    所以百年间,山下形成了热闹的镇子。
    解九泽怎么连佃农也要过问了?这事一直是戚师兄负责的。
    迟宁昨天就没见到戚余歌,现在告别了述风,径直往岁和殿方向去。
    岁和殿大门紧闭,倒是大弟子容介守在门口。
    容介没让迟宁进门:“我师尊在闭关。”
    迟宁看容介表情不太自然:“闭关吗?那我就去竹石境找他。”
    容介吞吞吐吐:“师尊是、……生病了,不能见风。”
    “他该感觉闷了,我去陪陪他。我会小心些,不动帘子。”
    “怎么会闷,峰主昨晚还来看我师尊,一待就是大半个晚上。”
    容介的话漏洞百出,解九泽那么忙,怎么会花这么长时间来给戚余歌探病。
    迟宁不顾容介的阻拦,闯进了岁和殿中。
    四周感应不到戚余歌的灵力,这说明戚余歌已经从岁和殿里消失不止一两天。
    大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关闭,迟宁眼前上演一出幻象。
    在迟宁的印象里,戚余歌很讨厌水。
    可幻象中,戚余歌正站在涨水的河滩前。
    解九泽脸色有些白,怒气冲冲里带着质问:“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回住处,”戚余歌面容比现在要年轻,凌厉地反问“你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解九泽依然情绪激动:“我在想什么你心里清楚,你是个真小人。”
    戚余歌忽然道:“你很后悔吧,那年发洪水,你在河里救起了我,没救你的亲弟弟。”
    水涌动着,拍在岸边的沙石上,戚余歌的鞋早已被浸湿,袍脚往下淌着水。
    他却恍若不觉。
    “我叫你:‘哥’,说永远做你的弟弟,做你的小尾巴。”
    解九泽很厌恶:“别再提这些,你配不上。”
    戚余歌便说起其他事:“昨天师父找我去祠堂谈心。”
    “谈什么?”
    “师父问我今后的打算。”戚余歌看解九泽起了兴趣,继续往下道,“我说,我跟着大师兄,大师兄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然后呢?”
    戚余歌笑:“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两个年轻的身影凑近了。
    戚余歌唇上沾着殷红鲜血,却笑得灿烂。
    像多年夙愿终得偿。
    戚余歌说:“然后师父对我很失望。”
    解九泽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
    “我从前一直觉得,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别人,可许泊寒出现了。”
    “他有什么好,药农出身,小门小户,甚至半分修为也无。”
    戚余歌知道,他加这么多词语来定义许泊寒,很刻薄。
    但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越与许泊寒比较他就越笃定。
    他和解九泽是佳偶天成,天生一对。
    “要不要做一个交易,你喜欢我,我把师父的倚重全给你。”
    说出“你喜欢我”这句话时,戚余歌的眼神亮晶晶的,像只小狐狸。
    活泼,且充满欣喜。
    迟宁有些恍惚,他许久没看过戚余歌这种眼神。
    最近的那次,雨夜里戚余歌和他告别,眼神里满是落寞。
    像野玫瑰枯死,在玫瑰腐烂的土地上,长出连片荒芜衰草。
    迟宁记得这个时间,一个雨水很多的盛夏,戚余歌和解九泽关系的分水岭。
    当连绵大雨终于止歇时,戚余歌迁了院子,住到了十分偏僻的岁和殿。
    岁和殿离青枫道人的住处很远,和解九泽的院子更是在山峰遥远的斜对角。
    殿名青枫道人取的。
    他当时捋了捋胡须,衣袍飘然,一个快化神的顶级修士,摸着戚余歌的发顶:“就叫岁和殿吧,祝我的余歌:岁月和缓,波澜不惊。”
    青枫道人的祝愿似乎并未起效。
    从那时起,戚余歌就开始频繁地顶撞师父,嚣张乖戾,不计后果。
    之前那个戚余歌仿佛被藏了起来,直到解九泽登上峰主之位,从前的戚余歌才部分复活。
    也只是一部分。
    有些被隐藏的,磨灭的,辜负的,就像野玫瑰凋零的花瓣,再不能拼凑完整。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迟宁似乎撞破了什么秘密,戚余歌没能岁月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