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长长地叹了口气。“三叔公一直对我挺好的，可是这件事……只能慢慢磨吧！”
    秦卿凝重地摇了摇头。“没时间给你慢慢磨了。抓紧点，我估计顾彦已经快扛不住了。”
    苏仪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质疑，而是询问。苏仪很清楚自己在察言观色方面有多低能，所以格外仰赖秦卿的观察和判断。“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顾彦今天的举动，你不觉得奇怪吗？顾修都接受不了的事，他反倒熟门熟路地在里头掺合？这是一个刚满二十岁、连女朋友都还没有的男生的正常反应？” 秦卿冷哼一声，“要不是顾修刚好心烦意乱自顾不暇，你们早就暴露了！”
    苏仪刷白了脸。他只是觉得顾彦的方法太过简单粗暴，但是，大概折腾顾彦折腾惯了，他真的没意识到这其实很不同寻常。
    “或许顾彦没意识到呢？如果你不说，我也没意识到啊！” 苏仪提出自己的疑议。“他平时一直很小心的！刚才我那么欺负他，他都不敢出声，就怕被顾大哥发现！”
    秦卿叹气。“你真是……你是真的不明白吗？就是这样的内在矛盾才更说明问题。顾彦最初应该是不想出柜的，他的原计划应该是尽量瞒着家里，实在瞒不下去了再想办法，能拖多久拖多久。”
    苏仪点头。这原本也是他的计划。现在各方面条件都还不成熟，万一顾彦和家里闹翻了，他都没办法保护顾彦。
    秦卿继续分析下去。“但是，或许是这样的隐瞒给了他太大的压力，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他一方面还在尽量隐瞒，另一方面，从今天的事情上看，其实他潜意识里是希望会被顾修发现的，这样他就不必再隐瞒下去了。
    “类似于……早死早投胎？” 苏仪通俗易懂地翻译。
    “没错。” 秦卿的神情渐渐凝重。“苏仪，这是个非常不好的信号，你要有心理准备。顾彦比你更了解自己的家族，既然他那么紧张，恐怕顾家对此会是非常强硬的反对态度。”
    苏仪垂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个三叔公那里，你有多大把握？” 秦卿越想越是心惊。顾彦有了出柜的想法却不和苏仪说，明明这段时间都在家里，他却一天一天拖着，这说明顾彦非但对出柜的结果不乐观，甚至还担心苏仪会因此受到威胁。“实在不行，你就让顾彦出面吧，好歹他们是自己人，不至于真的把他怎么样。”
    这是一个合理建议，但是苏仪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行。顾家的家法特别重，动不动就打板子。顾彦这笨蛋能有什么好办法？不过就是老老实实地认打认罚罢了。”
    “你又能有什么好办法了？” 秦卿嗤之以鼻。
    苏仪沉默片刻，轻叹道，“是啊，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可是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受苦，自己却躲在一边。如果不是我……他本来不必受这些苦的。”
    秦卿没有再劝。她能理解苏仪的心情，因为前世她也一样见过顾彦的娇妻稚子，美满家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苏仪强行扭转了顾彦的人生，他对此理当负起责任。
    “行啊，需要我帮忙就说，别客气。” 秦卿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需要你帮忙的。” 苏仪一点都不和她客气。“我去找三叔公的时候，你帮我看好顾彦。”
    秦卿撇了撇嘴。“行，知道了。”
    苏仪舒了一口气。“我的事等回去了再说，现在还是先说说你和顾大哥的事吧？”
    秦卿的神情有些复杂。“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苏仪，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和顾彦不能在一起，那我和顾修也就不可能了。”
    “干嘛不可能啊？我们又不是打包卖的！” 苏仪顿时急了。“秦卿，别拿你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
    “打包卖？” 被苏仪提了这么一句，秦卿若有所思。
    “拜托你不要乱想啦！” 苏仪急得眼眶都红了，“顾大哥明明就很合适啊！你又真的喜欢！求求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你为我做的够多了！别再为我牺牲了！我，我……”
    “哭什么？没出息。” 秦卿粗鲁地帮苏仪擦了擦眼泪，自己的眼眶也有些发红，“你是真的不懂吗？我们本来就是打包的。一个人过得不好，另一个怎么可能安心？我问你，如果我过得不好，你能自顾自地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吗？”
    （175）
    顾彦垂头丧气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仪和秦卿红着眼眶含泪凝望的场景，顿时觉得头皮都炸开了。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今天的麻烦竟然还没完？！
    见顾彦回来，苏仪急忙眼泪一擦跑了过去。“顾彦？顾大哥怎么样了？”
    “没追上，他去公司了。” 顾彦的声音闷闷的。他哥竟然都不愿意在家住了，连电话都只扔下一句话就挂断，顾彦觉得自己真是罪该万死，当然把他哥欺负跑的秦卿也不是好东西！
    可是……看到红着眼眶的秦卿，顾彦又觉得这也不能怪秦卿，是他把人送去说随便折腾的。结果秦卿像是可以接受，他哥却跑了……秦卿一定很伤心吧！
    所以算来算去最该死的还是他吗？顾彦要疯了……
    “顾彦，麻烦你转告顾修两件事。” 秦卿开口了。“第一，他的电脑忘记带了。” 秦卿指了指被顾修遗忘在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
    “第二呢？” 顾彦眼巴巴地看着秦卿，总觉得第二件事才是重头戏。
    秦卿没有让他失望。“第二，试用结果的有效期是二十四小时。”
    顾彦瞠目结舌地瞪着秦卿。这是说二十四小时之后她就不认账了吗？还是说需要重新试用？秦卿……好狠啊！这是要逼死他哥吗？！
    顾彦很想为他哥争取一下权益的，可是苏仪一迭声地催着他赶快打电话别浪费时间，顾彦只好闷闷地又拿着电话出了门。他深深觉得他和他哥都是弱势群体来着，怎么就这么命苦，栽到了苏仪和秦卿的手里！
    然而比起顾修来，顾彦真的算不上命苦。苏仪对他很好，虽然时常变着法子欺负，到底也是根据他的接受程度一点点循序渐进的，万一过分了他还能狠狠地揉搓苏仪一顿出气。
    可是顾修呢？他被自己弟弟打晕绑好送给秦卿折腾，又亲口答应了让秦卿试用。于是不管秦卿做得有多过分，她都占住了一个理字，而且她还是个小姑娘，比顾修小了整整十岁……他真是冤死了都没处说。
    开车回公司的路上，顾修接到顾彦的第二个电话。听完顾彦转达的两件事，他平静地回答了一句“知道了”，然后慢慢地把车停在路边。
    试用结果？还用问么，秦卿一定非常满意。直到现在他的身体都残留着奇特的痛楚和快感，耳边似乎还有秦卿愉悦的轻笑。
    他竟然担心秦卿无法接受，这简直是杞人忧天。事实上秦卿无师自通地将他试用得非常彻底，从生涩的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