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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
迟筠舒了一口气,他粥也不喝了,向后靠过去,确定了这个角度叶望泞看不清屏幕,才又把手机打开了。
屏幕上是一张点开的照片,对着镜子拍摄的,没露出脸,只有布满屏幕的小麦色的腹肌,结实分明。
迟筠脑海里的片段拨到了十分钟前,叶望泞说回房间换衣服。
他表情复杂地看看手机上的腹肌图,又看看叶望泞。
叶望泞被迟筠看得不耐烦了,抬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起身回房间了。
“不吃了吗?”迟筠跟在他后面问。
叶望泞没有回答,径直关了门,发出“砰”地一声响。
迟筠对着关上了的门发了一会儿呆,又重新回餐桌边坐了下来。
他重新点开那张腹肌图,越看越觉得辣眼睛,干脆点了删除,又回叶望泞一个问号。
脸这么好看,怎么腹肌那么丑啊?
迟筠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总算是把加了冰糖的小米粥喝完了,刚收拾好准备回房间补觉,转身却见叶望泞换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出来了。
“晚上你回来吃饭吗?”迟筠不懂他怎么突然又生气了,还殷殷切切地跟在他后面,“可以点菜。”
叶望泞语气生硬:“不吃,今天有事。”
“啊,”迟筠点了点头,又想起来问,“已经这么晚了,你不会迟到吧?不然打车去?”
“我请了假,”叶望泞瞥他一眼,眼里晦暗不明,“今天去健身房。”
不知道为什么,迟筠觉得他把“健身房”这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正文 第9章 田螺姑娘
冶城的梅雨季潮湿且闷热,近一周都很少出晴天,从早到晚淅淅沥沥不间断。
入职的流程繁琐,再加上急性肠胃炎需要多休息,于是迟筠心安理得地偷了懒,在家里当了一星期发霉的菌子,才开始实习。
相比较之下,叶望泞每天早出晚归,碰得巧了,一天都打不上照面,迟筠有时候会对着准备好的早餐恍惚起来,怀疑家里凭空冒出了位田螺姑娘。
不过他倒是在微信上和叶望泞断断续续聊过几次。
自从那天叶望泞发来照片以后,迟筠忍不住,问过他怎么这么久没联系。
叶望泞发来了个笑嘻嘻的表情,没当回事地说:我和你说过啊,在搞理财APP呢。
迟筠觉得叶望泞说得很有道理,又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劝了一句:那你小心一点,最近有很多骗钱的理财APP。
叶望泞回得很快:不会啊,我已经赚到不少钱了,要不要带你赚点零花钱?
他发完这段话以后,还发来一个红包。
迟筠没收,他犹豫了一下,想说不用了,耳边却传来同事的声音:“小迟,一起去吃饭吗?”
“好的,”迟筠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放到一边,把电脑合上了,“等我一下。”
同事说:“行呀,你想吃酸菜鱼吗?还是麻辣香锅?”
迟筠心不在焉地回答“都可以,你们决定”,他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工位,和同事一起下楼了。
迟筠刚入职三天,目前感觉良好,公司的氛围轻松,不需要加班,下午茶也可以随便点。
一个组里的同事都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同龄人,彼此交流没有代沟,熟络起来得很快。
吃饭聊天的间隙,迟筠点开和叶望泞的对话框,刚才走得匆忙,他没来得及回复,却没想到一点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还不小心按到了红包。
大概是看他太久没回,叶望泞还发了一串疑问的表情包。
红包的金额是0.52,迟筠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打开百度,在搜索引擎上打下0.52的红包是什么意思。
他把一页的回答都看完了,叶望泞恰好又发来一串问号。
迟筠如梦初醒,回复:不好意思,刚才没看手机。
那边又变成了正在输入中,迟筠忽然觉得自己想多了,也许叶望泞的微信没绑卡,只有五毛二呢?
他看了眼自己的余额,还有八百多,干脆凑了个吉利的六百六十六,给叶望泞转账回去了。
怕叶望泞不收,迟筠还特意多加了一句:我收你的,你收我的。
没想到叶望泞收得飞快,却一直都没回复,迟筠等了好久,直到午休结束,才收到他的回复——
三个亲亲的表情。
下班以后,迟筠和一个同事一起在楼下叫车,他们随意聊了几句,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迟筠看了一眼,就接了起来。
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女性温柔的声音:“筠筠,你在哪儿呀?”
同事小声地揶揄:“你女朋友啊?”
“不是,”迟筠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妈妈。”
正好这时他叫的车来了,迟筠对电话那端说了句“等一下”,又向同事告了别,才钻进车里。
“别忘了周五聚餐。”同事隔着玻璃朝他挥手,提醒道。
迟筠应了一声,也朝他挥了挥手,直到车启动了,才拉上车窗。
“刚下班啊,回去吃点什么?”迟妈妈问。
大概全天下的妈妈最关心的无非是每天吃什么,迟筠想了一下,报了两个菜名。
“你能做好吗?”迟妈妈仍是满腔担忧,“今天一直到凌晨雨才停,你怎么回家?带伞了吗?”
迟筠说:“我打车回去,放心吧。”
迟妈妈叹了口气,又说起让他快考驾照好让爸爸给他买车的事,迟筠一边嘴上“嗯嗯”应和了,一边在车窗上哈气画画。
“对了,”迟妈妈突然换了话题,“你这周五回家吃个饭吧,也带你室友一起,你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人家照顾了你多少呀?”
“这周五有聚餐,”迟筠下意识反驳,“我们互帮互助的,而且我室友性子冷,肯定不会想去。”
“那就周六吧,正好在家里住两天,”迟妈妈絮絮道,“你问问人家啊?不要总是自作主张。”
迟筠撇撇嘴,哪里是自作主张,他分明是怕自作多情。
不过他还是先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