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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应了下来。
    赵佳茵嘱咐了蒋姨几句,又让迟筠带着叶望泞去楼上看看电影或者玩点什么,自己转身去院子里摆弄她的小花园了。
    客厅一时只剩下了迟筠与叶望泞两个人。
    叶望泞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眼帘低垂,似乎并没有开口打破沉默的意愿。
    于是迟筠先开了口:“你想看电影吗?”
    茶是陈年普洱,口感微苦,迟筠看见叶望泞只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又皱着眉放下了茶盏,才回答:“不了。”
    迟筠左思右想,又问:“那要去我的画室看看吗?”
    这次叶望泞没有再拒绝。
    虽然说是画室,但因为是书房改装的,再加上迟筠高三很少在家,大多时候都是泡在校外的画室里,并不常用,所以装修清简,显得有些空旷了。
    进门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摆在中央的画架,尽管迟筠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但蒋姨依旧把这件画室打扫得干干净净,物品也像他没离开时那样,摆放随意却有序。
    四面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画框,迟筠坐在了浅木色藤椅上,摇摇晃晃的。
    叶望泞并没有坐下,他从刚进门处挂着的画框开始,凝神一一看过去。
    一沉默下来,迟筠便总想说点什么,倒不是他健谈,只是沉默的氛围无形中让人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他思索片刻,找了个话题。
    “你知道纪伯伦吗?”
    叶望泞伸手去抚摸画框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良久才答:“嗯。”
    迟筠说:“我看过一本书,记述了他与梅娅之间的通信,我只记得一个大概。梅娅给纪伯伦的第一封信里写,假如她还在纽约,一定会去访问纪伯伦的画室。”
    叶望泞没有说话,迟筠等了一会儿,继续往下说:“纪伯伦给她回信,说:莫非你从未访问过我的画室?记忆的外衣之后,不是还有记忆的隐形体躯吗?我的画室是我的宇宙,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博物馆,是我的天堂,也是我的地狱。”
    “简单来说,纪伯伦的画室就是他的灵魂,”迟筠尽量用开玩笑的,轻松的口吻说,“我也是,所以,欢迎你参观我的灵魂?”
    这个话题显然并不有趣,因为叶望泞依旧没有说话。
    迟筠已经开始后悔开口了,他犹豫了半晌,决定换一个话题找补的时候,叶望泞却忽然开了口。
    “是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那谢谢你的邀请。”
    总算是一个回应,迟筠歪歪头,接了一句“不客气”,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
    迟筠点开微信,发来微信的人是于蔚然,他高中时在画室的朋友。
    前一条是他刚刚在晚餐时发过去的微信,于蔚然回了三条,都是语音。
    迟筠想点转文字,却不小心直接外放了语音。
    于蔚然笑嘻嘻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在啊,你总算找我了?我都想你了。
    后面还跟了一连串响亮的么么么亲吻声。
    迟筠尴尬得手脚蜷缩,头皮发麻,不敢抬眼看叶望泞的表情。
    于蔚然和他性取向相同,早在高中集训的时候,他们因为一个乌龙知道了彼此的性向。于蔚然虽然身材高大,又满身的腱子肉,但天生是纯零号,闹过乌龙后,自作主张地把迟筠认作了好姐妹。
    “哈哈哈哈,”迟筠尴尬地抬眼看叶望泞,没什么意义地补充了一句,“我朋友开玩笑的,点错了。”
    叶望泞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别过头,没有搭理他。
    迟筠越描越黑,索性不解释了,他点开于蔚然的语音,转换成了文字。
    第二条:什么帅哥?有多帅?是1吗?
    第三条: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怎么了?
    迟筠随便回了两句糊弄过去了,于蔚然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自己下个月末要回冶城,约他到时候出来玩。
    于蔚然向来是爱讲爱玩的性格,一与迟筠聊起来便停不下来了,又向他抱怨了一通新男友,迟筠打字跟不上他发语音的速度,回复得手忙脚乱。
    他没注意到对面的叶望泞表情又冷了下来。
    持续的微信对话大概持续了十来个回合,叶望泞终于开口了:“和我单独在一起很尴尬吗?”
    迟筠刚回完一句“你们互相迁就一下”,闻言一怔,条件反射地回答:“没有啊?”
    一句“没有”显然太过于单薄,他连忙放下手机,补充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朋友忽然发微信来,我刚才在回复他。”
    叶望泞紧紧抿着唇,眼神直直地望向迟筠。这不免让迟筠有些心虚,每次他忙着做手里的事,没空陪妹妹玩的时候,妹妹就会跳上床,眼睛眨也不眨,用这种控诉的眼神望着他。
    一模一样。
    “真的不是尴尬,”迟筠眨眨眼,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绞尽脑汁地解释,“我只是……有点社交恐惧症,所以有时候想找话题讲,怕气氛太沉默,偏偏有时候又讲不出。”
    吻都吻过了,这个理由并不能完全令人信服,于是迟筠又说:“也许也不是,可能是我太慢热了。”
    “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所以,”叶望泞始终不说话,迟筠便尽量换了种委婉的说法,“不是针对你,而且我真的不尴尬,等熟悉起来了,你就知道了。”
    他说了一堆,叶望泞终于舍得开口了,就一个字:“嗯。”
    迟筠听不出叶望泞的情绪,他思索几秒,有些沮丧,只怪自己不够会察言观色:“我也想过改掉这种性格,但是好难。”
    这回多了几个字,叶望泞说:“不用改。”
    顿了一下,他又说:“挺好的。”
    迟筠没太听懂,什么挺好的?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了回家的临睡前。
    迟筠吃了太多的车厘子和芒果,他一边拍着小肚子消食,一边试探性地给叶望泞发微信:睡了吗?
    叶望泞秒回:没睡啊宝贝,怎么了?
    迟筠盯着宝贝两个字,肩膀抖了一下,无论看见这个词多少次,他都适应不了,更想象不出叶望泞本人喊宝贝的表情和声音。
    他想了一会儿,编辑了一长段话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