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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梯的响动声,那个人转过了头。
    是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年纪稍长,手指间还夹着一只空了的高脚杯。
    迟筠看着那只高脚杯垂在空中摇摇欲坠,莫名担心它会掉下来。
    出神的空档,对方开了口:“你好,我是许盛泽。”
    迟筠反应过来,也说:“你好,我叫迟筠。”
    “我知道,”名叫许盛泽的男人笑了,他好像早就知道迟筠的来意,“是我向你发送的邮件,邀请你来参观。”
    许盛泽站起身,向楼梯处走了过来,迟筠才发觉他很高,不自觉地跟着他走了两步,听见了对方低沉的轻笑:
    “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
    因为还没布置好的缘故,展品并不齐全,从二楼参观至一楼,只花了二十多分钟。
    迟筠的画作在展馆一楼右边的区域,画中是一片海平线,以及盘旋的鸥鸟。下方标注了迟筠的名字,和画的名字。
    他们在画前驻足,许盛泽开口道:“第一次展览的主题是四季。”
    迟筠一路凝神看下来,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周围的画都是以明亮画风为主,显然不是春季就是夏季。
    他忽然看到右边的一幅画,上面画了一片叶子,但叶子并不是从土壤里长出,而是从云朵上。
    下方同样标注了画家的名字,一串法语。
    而画的名字却让迟筠定定地看了一会儿。
    Feuille。
    “Feuille,法语里叶的意思,”许盛泽走到他的旁边说,“这是一位法国画家的作品,我把这幅画的名字翻译作一叶之庭。”
    迟筠怔怔地望着那幅画,只听见了前半段话。
    许盛泽说,Feuille是法语里叶的意思。
    从城南辗转到家需要一个小时,结束时许盛泽主动提出送迟筠回家,被迟筠拒绝了,于是许盛泽退而求其次,提出了交换了微信。
    回到家已经是八点多了,迟筠给妹妹加完猫粮去洗了澡,他在雾气氤氲弥漫的浴室里,对着镜面里的自己发呆。
    他忽然很想给叶望泞发一条微博私信,他想问叶望泞,你到底想要什么?
    可惜最后这句话还是没有发出去,迟筠平静地洗完澡,换了睡衣。
    推开浴室的门,他看见叶望泞坐在沙发里,双臂抱着膝盖,正低头在看什么。
    迟筠并不好奇叶望泞在做什么,他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转身准备进卧室。
    叶望泞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哥哥。”
    迟筠的手指虚虚搭在门把手上,他没有推开门,也没有回头,只是打心里忽然有些厌恶这个过于亲密的称呼。
    “哥哥,”叶望泞浑然不觉,又或者只是装作不觉,“帮我抽一下卡。”
    迟筠走到叶望泞身边,俯下身点击抽卡,有没擦干的水滴顺着他的锁骨滴到了手机屏幕上。
    抽卡结束的界面让人眼花缭乱,迟筠想收回手,却被叶望泞轻轻勾了一下手指,他听见叶望泞说:“出了一件珍稀。”
    迟筠条件反射地迅速抽回了手。
    叶望泞当然察觉到了,他眼神晦暗不明地望向迟筠,迟筠只当看不见,很自然地坐在了旁边。
    没有人开口,空气陷入了异样的安静。
    “你有微博吗?”沉默了几秒,迟筠有意无意地问。
    他打开微博,点击了刷新首页,几十条新的内容跳了出来。
    半晌,迟筠听见叶望泞回答:“没有。”
    果然,迟筠忍不住有点想笑,但他没有笑,只是回答:“真可惜。”
    叶望泞并没有注意到迟筠语气中的怪异,他看了一会儿迟筠湿漉漉的头发,起身去了浴室。
    迟筠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他什么内容都没有看清,只是机械般地往下划。
    直到叶望泞重新回来。
    叶望泞手上拿了一条毛巾,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低声呢喃:“你头发还没……”
    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迟筠躲开了他的手。
    迟筠仰起脸,直直地对上了叶望泞的视线。
    他有种错觉,叶望泞很伤心,但这种错觉一瞬而过。
    叶望泞却笑了,嘴角扬起很浅的弧度,他问:“只是擦头发而已,你以为怎么了?”
    迟筠没有躲闪,他沉默两秒,迎上了叶望泞投来的视线:“我没以为怎么了。”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说,不好意思,现在说应该也不晚,”迟筠的语气不轻不重,他说,“我是同性恋。”
    “所以以后,我们保持距离吧。”
    正文 冷战
    迟筠以为叶望泞会露出那种惊诧的表情,短短的一瞬间,他甚至想好了接下来的台词,但剧情却并没有按照他规划的走向发展。
    沉默须臾,叶望泞只是轻飘飘地反问:“所以呢?”
    所以呢?叶望泞眼里无足轻重的三个字以重重的力势砸向迟筠,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更无法理解叶望泞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接受了他的性向。
    迟筠将复杂的目光投向叶望泞,忽然很害怕叶望泞冒出一句“所以呢?我也是同性恋”。
    好在叶望泞并没有要说明自己性向的意思,见他不作答,也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迟筠高悬在上空的心渐渐冷却了下来,他收回目光,微微垂下了头。
    “和你没有关系,”他重复了一遍叶望泞刚刚的话,“只是怕你误会,觉得和我一起住不舒服,所以想告诉你一下。”
    说这段话的时候迟筠的心一直在缓慢下坠,他悲哀地想,不是叶望泞误会了,而是他误会了。
    而叶望泞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想搬出去,我可以帮你另找一处房子,也在市中心,”迟筠顿了顿,才接着说了下去,“毕竟是我的问题,如果导致你不舒服了,抱歉。”
    叶望泞终于开口了:“你想让我搬出去吗?”
    他的语气冰冷生硬,迟筠才察觉出刚才的话越说越错,欲盖弥彰地解释:“不是……”
    “我没有误会,”叶望泞别过头,似乎懒得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