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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脆弱的神态。
    “现在知道了,”叶望泞低声呢喃,“所以我后悔了。”
    迟筠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想狠狠心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最终只好迫使自己移开了视线,问道:“你后悔什么啊?”
    “后悔骗你,”叶望泞回答,这个答案标准而笼统,让迟筠怀疑他甚至早就在等自己问这个问题了,“后悔和你的朋友说那些话,后悔因为太想抓住你做的一切。”
    他垂下眼帘:“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你,我从很早就开始喜欢你。”
    迟筠抬起头,他的心跳频率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他张了张嘴,想挑重点问,但脑子里晕乎乎,最后问出来还是只有一句:“有多久?”
    “比你想象的更久。”叶望泞声音很轻地回答。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慢慢都讲给你听,”叶望泞说得很慢,他望着迟筠,像是不想错过每一秒,“我和我妈说了我们的事,虽然现在还不行,但我一定会带你去见她。”
    迟筠怔忡几秒,下意识地问:“但是你家里不是……”
    叶望泞不意外迟筠知道,他“嗯”了一声,表情渐渐冷淡了下来:“至于叶正擎,你可以当他死了。”
    “……”迟筠哑然,他还有点没转过弯来,刚想说什么,又被叶望泞打断了。
    “对不起,”叶望泞看着迟筠,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迟筠已经跟不上他的思维了。
    叶望泞却继续说了下去:“不是不想让你见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我从来都没觉得过他是我的父亲,无论是他还是我妈,他们从来都把我当成一颗棋子。”
    “你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迟筠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还想说他们毕竟是你父母,可一看到叶望泞下巴上的伤口,又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没能说出口。
    “我不可怜,”叶望泞似乎没有看见迟筠凝重的表情,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哥哥,只要你还喜欢我一点点,我就不可怜。”
    迟筠忘记了自己本来想说什么,他怔怔地抬起脸,与叶望泞对视。
    叶望泞双眼通红,像是在期待答案,又像是在恐惧答案。
    沉默片刻,迟筠给出了答案:“我做不到。”
    叶望泞眼里的光熄灭了,他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注视着迟筠,看得迟筠心都快碎了。
    “我做不到。”迟筠又呢喃地重复了一遍。
    “我爱你很多。”
    正文 不讲道理
    世界上有太多不讲道理的事,比如喜欢,比如早课要八点钟起床,比如迟筠突然间很想吃糖炒栗子。
    再比如迟筠莫名其妙地把无家可归的叶望泞捡回了家,并且顺便在路上买了一包糖炒栗子。
    叶望泞进门的时候,妹妹最先凑过来围着他嗅了一圈,好像没认出来他似的,摇摇尾巴,又仰起头走了。
    “妹妹都不认识你了。”迟筠边换鞋子,边开叶望泞的玩笑。
    迟筠换好了拖鞋,刚要往前走,却忽然发觉叶望泞还没进来,他别过头去看,只见叶望泞眼睫低垂,正盯着地面上那块新换的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幅样子在迟筠看来就是满心满眼的失落,他忍不住转过身,抱了抱叶望泞,说:“妹妹不记得你,我记得你。”
    晚上他们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吃糖炒栗子,这家的栗子吃起来好麻烦,栗子壳难剥得很。迟筠又偏偏喜欢剥完一碗再吃,于是费劲剥了好久都没吃到一颗完整的,最后干脆不吃了,专心看综艺节目。
    叶望泞的注意力没有在节目上,见迟筠懒得吃了,他便拿过栗子袋去剥。
    可惜真的不太好剥,一颗完整的栗子仁都没有。迟筠被投喂了好几个掰得碎碎的栗子仁,终于不愿意吃了:“我不吃了。”
    “哦。”叶望泞停了手,委委屈屈地应了,自己吃碗里稀碎的栗子仁。
    迟筠有种自己欺负了叶望泞的内疚感,尽管这种内疚感冒出得毫无根据。
    于是他便把投影仪关了,面朝叶望泞,叶望泞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不看节目了吗?”
    完了,迟筠有点崩溃,怎么叶望泞一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就觉得叶望泞好可怜好可爱好乖,又好想再逗逗他啊?
    “不看了,”迟筠拍了拍沙发,让叶望泞坐好,“我们聊聊吧?”
    “好的。”叶望泞拘谨地坐好了,离迟筠很远,几乎是顶在沙发的另一端,看得迟筠有点想笑。
    于是迟筠也真的笑出声了,叶望泞的眼神有点湿漉漉的茫然,他好像搞不清楚迟筠为什么笑。
    “可以给我讲讲你高中的事吗?”迟筠不逗他了,放轻了声音问,“我都还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这个问题的答案叶望泞记得很清晰,他说:“在你的画室。”
    迟筠有点惊讶,又觉得是意料之中,他分明想了好多问题,一时间却都混淆了:“你从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这么早熟?”
    叶望泞好像对“早熟”两个字的用法有点不满,但还是很坦诚地点了点头:“第一次见面还没有,后来就喜欢你了。”
    “哇,”迟筠托着下巴,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其实我上周去了一趟你高中,在学校的后墙看到有人刻字喜欢你。”
    “嗯?”叶望泞大概没有料到,他短暂地怔了一瞬,才紧张地反应过来解释,“我不知道是谁……”
    迟筠却打断了叶望泞没说完的话,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我高中的时候就遇见你,可能也会去后墙刻喜欢你。”
    叶望泞怔怔地对上迟筠的眼睛,他好像是卸掉了发条的洋娃娃,漂亮天真,却也对新世界感到困惑。
    迟筠凑上去亲了亲洋娃娃的嘴唇,一股糖炒栗子味。
    那天晚上迟筠听说了好多来自叶望泞版本的故事,比如叶望泞控诉他只爱猫不爱狗的时候,迟筠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那只小狗,他解释:“我没有啊!小狗不能吃鱼圆的,我第二天拿了罐头去找它,发现它走了,还很失落来着。”
    “是吗?”叶望泞低声呢喃,他的声音又沉了下去,带着点伤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