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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竟哭笑不得,他按捺情绪冷静下来,佯装没有看见,和许昔年一道瞅灯谜。
许昔年猜的很快,两人沿着花灯一路走到小溪旁的石桥处,最后一个灯谜了。
“顶破天,猜一个字。”许昔年仰头望向顾雍。
顾雍买了两串糖葫芦,许昔年伸手接过。
“夫。”顾雍想也没想到,他低头,许昔年正望着那灯谜笑。
躲在暗处的皇帝又心酸又恼怒,心酸的是很久不见许昔年这样毫无芥蒂的笑,恼怒的是许昔年永远不会这样对他笑。
到底能让许昔年敞开心扉的,也只有顾雍。
李玄钦目光暗沉地注视着他们。
顾雍被身后的视线刺得如坐针毡,还得艰难憋住,想着时机到了,再瞅着许昔年唇边糖渍,轻叹口气,抬手按住许昔年肩膀。
顾雍微微弯身,从怀中摸出手帕擦拭糖渍。
许昔年愣住了,下意识退后远离他。
顾雍低声道:“昔年,别动。”
许昔年微微蹙眉,顾雍俯身擦过他侧颊。
那姿势在李玄钦看来,分明和接吻没什么区别了。
皇帝忍无可忍,大步流星上前,将懵逼的许昔年朝身后狠狠一带,怒目圆瞪望向顾雍:“朕让你陪他玩,不是让你对他动手动脚!”
许昔年:“……”
本来就没搞明白顾雍在做什么,下一秒皇帝就冒了出来。许昔年满头雾水,让李玄钦扯上离开了花灯街。
许昔年说畏惧他,也是真的,忍不住缩了下肩膀,亦步亦趋地跟着皇帝,回头远远望向顾雍,顾雍笑着朝他挥手。
李玄钦眼角余光注意到他看着顾雍,更怒了,将许昔年塞进两楼之间的窄道,压着他不管不顾一顿狗啃,在许昔年颈窝处狠狠咬出两道牙印。
“你干嘛?!”许昔年惊慌失措。
皇帝像是为了标记领地,分开他两条腿,将许昔年抵在冰冷墙壁和滚烫胸膛间,掰开臀瓣,三两下便将自己塞了进去。
“唔……”许昔年头皮发麻,尽管两人躲在暗处,可这里是大街上!
“你到底…发什么人来疯……”许昔年艰难地承受着,周围人来人往,他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李玄钦抵着他,也没动,只压在许昔年颈侧,狠狠地喘着恶气。
“你跟顾雍做了没?”皇帝将他抱起来,许昔年怕得要死,心惊胆战,为了不掉下去,伸出两条胳膊抱住皇帝脖子。
两人相接处便掩在重重衣料下。
“没有。”许昔年头疼欲裂:“你是不是随时随地能发情?”
“你他娘真说对了,朕一看见你,除了操.你别的什么也没想。”李玄钦往上撞了下。
许昔年难耐地低头,张嘴咬住他肩膀,如同风浪中的小船,哆嗦着,浑身颤栗。
周围都是人。这认识过于刺激,让他浑身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许昔年颤颤地哀求:“你别动,别动行吗。”
李玄钦恶意磨他似的,偏要按着他辗转碾动,许昔年呼吸急促,十根指头扣进他后背,倒抽凉气。
“说,你到底和顾雍做了没有?”皇帝恶狠狠地质问。
许昔年眼泪花都要冒出来了,他宁愿在地牢里给皇帝狠狠操一顿,也好过在这大街上…能憋死。
“没有…”许昔年呼吸带颤地重复:“没有,没有!你到底想干嘛?!”
李玄钦眯了眼睛:“那么你喜欢顾雍么?”他朝上顶撞。
许昔年后背擦着墙壁,上上下下颠晃起来,他只有紧紧抱着皇帝的脖子,哀求般低语:“没有…我、和他…”气息都快喘不匀了:“只是…朋…友…唔…”
“那你喜欢谁?”皇帝紧追不舍地逼问。
许昔年意识涣散,抓着皇帝后背的手缓缓松开,身体几乎全部交给身下的力量来支撑,他后脑勺抵住墙壁,咬着牙,半晌,低声答:“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
回答他的是更加猛烈的冲撞。
就在许昔年实在控制不住,要叫出声的前一秒,皇帝俯首堵住那双唇,将呻吟堵回他肚子里。
许昔年只能闷闷地哼了两声。
李玄钦双臂环过他腋下,潦草发泄一次,才意犹未尽地将他放开。许昔年腿软得站不住,不得不依靠着皇帝,整个身体几乎都由对方支撑。
许昔年简直羞愤欲绝,低声怒骂:“牲口。”
皇帝佯作未闻,一脸正经,丝毫看不出刚才纵欲迹象,半搂半抱地拥着他走出窄巷。
石桥边有人在放河灯。
许昔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四年前七夕那个晚上,他也曾计划着,假如思卿来了,就和他一起放灯,听说把愿望写在河灯上,顺水漂流,设若让河流尽头的神明看见,就能许他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天长地久的折磨?罢了,许昔年默默回头。
李玄钦蓦地拉住他:“放河灯么?”
“啊?”许昔年怔忪,抬头看了眼皇帝。
李玄钦盯着石桥边盏盏灯光,犹如星子闪烁,岁月就像那条河,无声无息地流逝,带着往日记忆、旧时光阴,似星子明灭于人生长河。
有的事,今天不做,就永远不会做。
“…好。”许昔年挣开他:“我能走。”
于是皇帝改搂为牵,牵着许昔年到石桥下,向店家要了两盏莲花灯、两张许愿笺,借了笔,先让许昔年写。
许昔年推开他先写,他瞅瞅别人的小船,再瞅瞅自个儿的莲花,砸吧嘴:“这个太大了,容易翻吧。”
李玄钦斜瞥一眼,俯身在许昔年耳旁道:“大得更稳,刚才你不是亲身感受过了么。”
“……”许昔年腾地红了脸面,恼羞成怒:“大街上耍什么流氓!”
周围人纷纷望向他。
李玄钦一本正经撇过头去,假装不认识许昔年。
许昔年:“………”
皇帝写好了愿望,许昔年好奇,探长脑袋打量:“你写的什么?”
皇帝大大方方展开纸条:来生长久。
“来生?”许昔年想了想,对许映白来说,确实只有来生了,他了然:“放心吧,下辈子我发誓离你俩远点。欸,谁也别缠着谁了,都是冤孽。”
李玄钦沉着脸,没说话,把笔塞给许昔年。
许昔年什么也没写,将笔递还店家,轻声道谢,然后将空白的许愿笺折起来,塞进莲花灯。
“你不写?”皇帝嗓音低沉地问。
许昔年垂下眼帘,静默地注视河灯:“我…我没有愿望,以前或许有,现在…能活一天算一天。”
从来没有什么长久,连活着都战战兢兢,仿佛是偷来的生命,李玄钦随时都能让他死去。
仅此而已。
皇帝把自己的河灯放下去,两人安静地目送那河灯飘远。
“宫中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