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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俞霖知道他的想法,他就补了一句,“每天都联系。”
    “哦,哦。”俞霖应着,她说,“你住院那会儿,人家三天两头地跑来看你,耽误不少时间呢。”
    蒋放春心里没谱,被她说得紧**来。
    俞霖继续道:“你们这个关系,还是,还是就不要影响学习。周末有空了,再约着见。本来学校隔得就有点远,一来一回,时间全浪费在路上。”
    蒋放春一下子有点傻,没吱声,不过他本来话也不多。俞霖把他的手撒开了,又催他去喝汤。
    她说:“给你办出院那天,我遇到蔚医生了,我们聊了一下,还加了微信。他的意思也是你们谈恋爱**关系,但不能太陷在这个事儿里。毕竟只有你俩以后都优秀了,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了,我们才能把心放下。”
    蒋放春埋头喝汤,消化信息,他半天憋不出话来,俞霖也习惯单方面跟他输出。
    “你爸呢,我也跟他聊了。不过他没表态。但我看现在这个情况,他什么态度也不是很重要。”
    “他还给你写了道歉信,让我给你。他说他不好意思发微信。”
    俞霖把那张折成四方的纸递给蒋放春,两人又东拉西扯一阵,等到蒋放春喝完那碗汤,俞霖才站起来收拾碗筷,走出卧室去准备晚饭。
    台灯下,蒋放春把那张不知从哪儿撕下来的纸展开了。字体不大工整,词句间还有涂改的痕迹。
    纸上写:“儿子你好!那天我打了你,因为我实在太生气了,但这样是不对的。后来你妈妈也教育了我,我知道无论再生气,打人都是不对的行为。但想来,我已经有十几*没打过你了,这说明你也已经有十几*没让我这么生气过了。好儿子,彼此理解!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我这种极端的行为,不仅伤害了你的自尊心,伤害了我们之间的父子情,还付出了多买一个新扫把的代价。人财两空,十分悔恨!爸文化程度不高,很多话不会说,也就不多说了。最后,爸要在这里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忽然间,蒋放春好似终于从那种顾影自怜的情绪中解脱了,他意识到生活中还有更多的事在等待着他,不止声音。对着那封并不精致的信,他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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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1 梦里那永不远去的真实
    吃饱的午后,蔚知在英语课上昏昏欲睡。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他掏出手机刷了会儿消息。
    朋友圈里,若非**大小既定,方沃的方脑袋一准儿要占满他整个手机屏幕。
    那么大张脸,露出的那一点点背景很是熟悉。
    方沃回学校了。
    配文:还没走几个月就开始装修,真行!
    蔚知点开细看了一眼。嚯,以前用来投影的白布子全被摘了,一块新崭崭的大屏幕嵌在了推拉黑板中间。
    他托着腮帮子,心尖尖有点酸,手上却在评论栏里回:花里胡哨!
    他被酸醒了,抬头继续听英语老师讲课。这一抬头,没过五分钟,蔚知又开始小鸡啄米式眯眼点头。
    下课铃叫醒了他。
    蔚知一个激灵坐起来,赶忙跟着身边的同学一起去下个教室,兴冲冲地迎接本周最后一节课。
    他在坐电梯的时候打开手机瞅了一眼,方沃那条朋友圈下的评论全跟着他跑了,一水儿“花里胡哨”,排成了大长队。
    蔚知在电梯的角落里傻乐,退出界面,才看到方沃半小时前给他发来的消息。
    方沃:[知儿,近况如何?哥的腹肌已成功练到第八重,盼有缘一聚!]
    蔚知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他那***脸,他觉得亲切,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羊毛出在羊身上:[买了增高鞋垫,正努力朝一米七五进发。]
    方沃跟没事儿干似的,大概只过了半秒一秒,回复就发了过来。
    方沃:[很好。]
    方沃:[寒假前有望一米八么?]
    方沃:[放了假一起去看老师?我把百川他们几个都叫上。]
    羊毛出在羊身上:[行,非常OK!放心吧,等见面的时候,**一米八我也给他硬凑一个出来!]
    蔚知被方沃逗得笑了一路,他在教室里找着位置坐下,那位置正靠窗,窗户被拉开了一半,风时不时撩起窗帘,他突然很想念他的十五岁。
    他总喜欢趴在课桌上,阳光透过窗外那棵绿树照进来,他认真地观察手背上的光斑。那时候的日子太长,像一片闪着金光的荒芜,他不知道他的未来会走向何方,他甚至不敢想象蒋放春会来爱他。
    胳膊肘支在桌面上,蔚知掏出手机想拍日落,手一抖却划到录像,点下拍摄时,一只胖嘟嘟的小鸟扇着翅膀,乘风而上,从窗边掠过。
    上课时,老师随口聊到国内医院管理机制上的缺陷,话题让到他们大一新生这里,就变得更简单易答。老师不限角度,让他们分享自己在医院里曾遇到过的问题,谈谈自己的想法。
    蔚知想起他们在*行期间遇到的那位老伯,他记得分别时收下的那一小串荔枝,那个浸满了香甜的夏夜。
    “近几*,国内的无障碍设施越来越普及,健全人和残障人士的‘共融’问题被关注、被重视,与此同时,我们也正一步步地进行着尝试,不断摸索着前进的方向。
    “我认为,医院这个对于每个人来说都至关重要的场所,应该首先被看到。就听障人士而言,国内医院几乎很少会为他们配有手语翻译员,这并不是一件多么难以实现的事,但大城市里只偶尔能看见一些志愿者,小地方就更没什么人关注。*轻一代有着更好的条件,情形或许不会太糟糕,但许多*龄较大的听障人文化水平较低,不能言语,不会写字,医院环境声音嘈杂,医生戴上口罩,他们连看口型都不太方便。如果身边再**亲友带领,他们想要就医那几乎就是一种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困难。
    “我们去看病,尚且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不满意,而他们呢,他们中的许多人直接被一道高高的门槛给卡到门外了。
    “在一个追求平等的社会里,不应该有任何一个人被落下,‘多数’或‘少数’只是一个数据,我们或许可以以此来衡量我们是否进步,进步多少,但人本身不是数据,每个人的苦难都是深刻而具体的。我们共同维持着这个社会的运转,这也意味着我们是彼此的齿轮,每个人只有相互带动,才能真正拥有更好的发展。”
    ……
    听到的第一声是鸟叫,鸟叫和风声,第二声是校广播。
    每天下午的这个时候,学校的广播台都会放歌,虽然他从未真的听清过。
    他隐隐约约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