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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转。
薄少爷想一出是一出,任性的很,工作对他来只是爱好和兴趣,他却不行,家里有八十岁老母和三岁小儿要养,他不能丢了工作。
开除薄兆莛也不行。
别的记者每月报销一大堆费用,薄少爷从录音笔摄像机到交通费住宿费什么费用都自抱腰包,进电视台五年从没报销过一毛钱,领的工资还没他倒贴的多。文笔犀利,目光敏锐,嗅觉灵敏,交游广泛,抓新闻一把好手,他一人就撑起大江电视台一半的流量了。
昨天的那个与众不同的报导掀起了狂风暴雨,大江电视台收视率大爆。
今天的这一个报导又把大江电视台推上W市新闻媒体的第一位,连W市官办电视台都只能在后头拍马急赶。
就算不考虑经济效益,也得考虑其他下属的情绪。
大江电视台上上下下所有人都通过薄兆莛从三和地产买到打折房子,已成家的因为有房子家庭稳定,没成家的单身小伙愉快地谈上女朋友,单身女孩也因为买了房子拥有婚前财产拥有了安全感。
逢薄兆莛没外出采访在电视台里的时间,全台上下人等的午餐晚餐宵夜都是他买单。
大江电视台从来不愁招聘,进来的人哭着喊着不肯离开。
这样的下属若是敢开除,杜守波相信自己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无计可施,杜守波直奔台长办公室。
“你最近辛苦了,病倒住院吧。”台长说。
杜守波心领神会,大赞高明,出门当即晕倒。
薄兆莛赶到中心医院已是下午六点。
九州商厦火灾受伤的患者轻伤的已处理好离开,重伤的或住院或进了手术室,陈纯然在烧伤科办公室里,仰面倒靠在椅子上,苍白的脸与背后洁白的墙壁相映,更加青白,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鼻翼不易觉察地翕动,也不知睡着还是闭目养神。
薄兆莛在门口站住,迟迟没抬步。
昨日安抚请求薄兆莛让开的小护士走了过来,蘑菇状短发,身体娇小玲珑,细软软的声音说:“陈大夫性子冷,眼里只有病人,昨日患者多伤势重,她很焦急,说话做事冲了些,你别怪她。”
“不怪。”薄兆莛说,目不转睛看着陈纯然。
大火中奔出来,烟灰沾了一脸,后来来来回回跑,汗水冲刷,脸上黑灰深一片浅一片,眼睛充血发红,紧盯着人的样子有些碜人。
小护士激凌凌打了个寒颤,悄悄离开。
“张雅,他来干什么?报导了那么一篇稿子还不够,还要找陈大夫算账?”护理站里一个名唤叶佳音的护士问。
“不知道,样子怪吓人。”张雅环抱双臂,用力搓胳膊。
“有朗主任捧着,陈大夫狂的没边,也该有人治治她才行。”叶佳音说,说话的同时,手指没停,在手机上拔拉刷着微博。
“陈大夫也只是比较重视工作,说起来,我倒觉得她批评你的那些话说的很对。”张雅说。
叶佳音不以为然撇嘴。
张雅无可奈何摇头。
墙上病人呼叫铃响,三十七床要换点滴液。
叶佳音惊叫:“哎呀还没配药呢,张雅,快帮忙。”
张雅摇头:“叶佳音,你真得注意一下,进手术室头发没拢好从帽子里跑出来,给病人换错药,早该配好的药没配,这些都不是小事。”
“行啦别唠叨了,陈纯然一天到晚开口闭口教训我,你也要来凑热闹是不是?”叶佳音不满叫,输液瓶弄得哐当响。
张雅看了她一眼,启唇又合上。
☆、第04章
陈纯然在浅眠中睁开眼,睫毛眨了眨,有些迷糊地看着办公室门的人。
那人身上衣服黑一块灰一块,头发东歪西倒,乱糟糟像鸡窝窝。
这是九州商厦火灾伤者。
陈纯然眼神瞬间从迷茫到清晰,从椅子上站起来,极快冲到薄兆莛面前,问道:“哪里不舒服?去过急诊没?怎么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
薄兆莛不会说话了。
他发现,陈纯然又不记得他了。
薄少爷怀疑起自己的美貌——我难道长得很路人甲?
巨大的打击整得人痛不欲生,喉咙沙粒瓦砾磨过般难受的紧。
陈纯然拉开他衣裳袖子检查,又撩他眼皮,接着托起他下巴看鼻腔,最后是嘴巴。
卡着他下巴的那双手铁钳子似的,薄兆莛差点疼得叫起来。
“大火里大声呼喊吸入热焰,呼引道灼伤,充血水肿,拖的时间太长了,怎么不早点来……”
原来站在九州商厦二楼西南楼梯口放开喉咙大喊时受伤了。
陈纯然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年轻的妈妈在哄只有几岁的孩子,身上残留着火灾现场的烧焦味浓烟味,无比亲切。
她的指尖接触他皮肤时,他的心脏一阵接一阵细细地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