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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花油。我们叫了外卖,吃过后他开始撵我,我不肯走,一定要给他涂药。
    他开始骂人,沾亲带故的,让我滚蛋。我也来了气,把他压在沙发上,扒了他的上衣。
    他打了我一耳光,啜泣起来,然后便任由我用沾满红花油的掌心揉搓那些淤痕。
    我问:是不是碰见抢劫的了?
    他不肯说,直到两臂都被我搓得发烫,才咕哝:是衣架抽的。
    我很弱智地问了句:谁啊?
    下一瞬间,我反应过来,除了大boss,还能有谁。
    “家暴”这两个字隐隐浮出脑海,但那是指夫妻或男女朋友之间的暴力行为,他这大概不算,算轻微的肢体摩擦。
    谁能想到,平日里温和而有涵养的人,会有暴力倾向。也许是他太任性,或者太无理取闹了。
    我不觉得这有多严重,因为我上学时,也和我哥们打过架。比这狠多了,头上缝了好几针。
    我说:你真是够熊的了。下回你也拿个衣架,跟他对打。
    他死死盯着我,睫毛一扑闪,簌簌落下泪。我又沾了些红花油,搓着他的两条细胳膊,想起大boss虎背熊腰,他肯定是打不过的。
    于是,我换了种说法:有事说事,讲道理,不要动手。
    他垂下头,看起来怂极了,片刻后喃喃说:我也想讲道理,但我现在还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挨打。
    他的手机振个不停,我瞥了眼,是大boss。他示意我不要出声,终于接起电话。
    大boss很温柔地问他晚饭吃了什么,有没有挑食,随后不住道歉,说真的爱他。等出差回来,送他一件全球限量的风衣。
    他似乎对爱很缺乏抵抗力,口吻逐渐软化下来。待我走时,他们已经和好了。
    我他妈真是多嘴,居然让他跟大boss对打。”
    小全子的第n个秘密(时间很久以前):
    “老板又挨欺负了,大腿被掐得皮下出血。
    他手机里有个备忘录,记着很多类似这样的内容:不要在凌晨2点后起夜;不要给他吃带有木瓜碎的麦片;不要洗澡超过15分钟……
    起初,我还以为这是什么养生秘诀。
    他告诉我,这些是会惹大boss生气的事,只要不触及到就好了。
    可是他的备忘录上,不可触碰的红线越来越多。
    他是个守法公民,但大boss是个暴君。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没那么简单。
    总有一天,他连呼吸都会是错的。
    每次动手后,大boss都会道歉,找到合理的解释,然后温柔一段时间。包括但不限于给他送亲手做的早餐,送礼物,带他出国度假。
    这段温柔,短则几日,长则半月,却在花言巧语的包装下,给人以永恒的错觉。”
    小全子大概在编故事吧,岳小川想。以楚天长为例,假如他敢打自己,那他将废于绝世武功之下——撩阴腿。
    岳小川翻过身,手机屏幕的光线映出楚天长那死不瞑目般的深邃双眼。想到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后脑勺,还挺恐怖的。
    “早点睡吧,楚先生。”
    “我不会让你变直的。”说完,楚天长狠狠合上双目,好像和眼皮有仇似的。
    第40章 福尔摩楚
    一双精致的皮靴停在眼前,随之而来的,是爽朗大方的问候声。
    “嗨,岳小川吗?”
    “你好你好,”岳小川打量眼前颇有御姐范儿的女白领,也不知该说什么,“饿了吧……吃饭!”
    他的原计划是,不洗脸不洗头,红棉袄紫裤子配双粉鞋,脑袋上再戴一绿色棉帽,硬生生吓退对方。
    回到老家以来,他已经用类似方法唬走两个相亲对象。任凭他有着一张顶配帅脸,也没有姑娘会忍受来自地狱的审美穿搭、无知的言谈举止以及吃饭吧唧嘴等陋习。
    谁知半路杀出个楚咬金,在他赴约前一直观察他。他只好哼着歌,装出雀跃的神情,把自己收拾得精神利索,还喷了香水。
    “你有28岁吗?长得显小,像大学生。”御姐与他并肩走在商场里,眼中流露出心仪。
    “你也显小,看着也就25。”
    御姐的步子慢了一瞬,喃喃道:“那个,我24……”
    “抱歉,我记错了。”太好了,成功为自己减分了!岳小川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带着邪邪的孩子气的微笑。
    伪御姐看得一怔,也跟着笑,眼中好感更甚。
    走进餐厅前,岳小川忽觉如芒在背,下意识回首张望。只见数米外,一个身材挺拔、气质出众、面容深沉的文艺范儿男神正大大方方地搞尾随。
    见他回头,不但不躲,还微笑点头致意。
    楚天长怎么又知道他的行踪!
    他并未透露过相亲地点,上车前也再三确认过痴汉楚没有跟来。当什么导演,去做私家侦探吧!
    听二营长说,姑娘不喜辣,于是岳小川很贴心地带她走进川菜馆。
    辣子鸡、馋嘴蛙、水煮鱼、酸辣粉……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岳小川很内疚,想吃完饭给人家买杯奶茶吧。
    “您好,一位吗?坐这里可以吗?”
    “我想坐那边。”
    醇厚的嗓音逐渐逼近,楚天长在邻桌坦然落座,开始点餐:“嗯……夫妻肺片,辣子鸡……”
    岳小川瞥他一眼,很绅士地为相亲对象倒水,“对不起啊,我忘了你不喜欢吃辣的,要不咱们换一家?”
    “没关系,剩了可以打包。”女孩善解人意。
    计划又被打乱了。
    本来,岳小川已经想好了一系列直男癌台词,就等着在就餐时讲给女孩听。
    比如:“我妈说了,必须得要男孩,一个不是就再生一个,希望你配合”;
    “你口红什么色号?我觉得女孩素颜好,还省钱”;
    “家务?我太不会啊,那是老爷们该干的事吗?”
    “做饭?不行,我一下厨你就得食物中毒,送医院又得花钱。”
    他没法当着楚天长的面说这些,只好与女孩聊兴趣爱好、人生理想。
    “听说你之前是演员,我特意去网上搜了你的电影。基本都是恐怖片,我不太敢看,只看了几个片段,和吐槽视频。”
    女孩很健谈,真诚地微笑着,“好几年前的视频了,那个主播把你批得一无是处,但从我这个还算是博览群片的普通观众来看,你演得很好。如果我也有这个技术,我会专门剪个视频表扬你。”
    岳小川夹起一块牛蛙,用辛辣来遮掩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
    他被楚天长压了三年,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对于赞美,楚导演惜字如金。同剧组工作时,哪怕再苦再累,只要被夸上一句,他就能像打了鸡血似的连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