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白和冰蓝,瞬间炫彩斑斓,如梦似幻。
他们坐在温暖的啤酒屋里,几瓶啤酒下肚,岳小川的双颊染上两抹醉红,琥珀色的眼眸也迷离起来,波光流转间,像嵌着两颗璀璨的星星。
“知道我为什么不脸红吗?”楚天长趁人不注意,飞速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因为你讨厌。”
“因为我有乙醇脱氢酶,”楚天长没有丝毫醉意,摇晃着瓶中的金色液体,“凭什么说我讨厌?”
岳小川有些目眩,趴在桌上斜乜着他,“因为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很简单,你跟我回去。”楚天长也趴在桌上,与他视线平行。
“楚老师,你说我像从前的你,可我们不一样,在任何时刻都不一样。你是少爷,我是吊丝。”岳小川脸上的肉肉被桌面挤压,嘴也跟着嘟起来,显得很可爱,“你知道,项羽为何不肯过江东?”
“因为虞姬已死,他不想独活。”
“楚老师,你真是个极端的浪漫主义者,”一个醉人的浅笑浮在岳小川唇边,“因为,他要面子。”
“这也是诸多原因之一,但我还是更喜欢前者。”
“他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尽管他知道,父老不会责难他。”他抬起手指,戳在楚天长高挺的鼻梁上,“楚老师,我已经放弃过一次,厚着脸皮过了乌江。假如我重新回去演戏,再拼十年,依旧毫无建树,变成一个四十来岁老光棍儿,你还让不让我活啦?”
“不,应该是两个四十来岁老光棍儿,还有我呢。”楚天长猛地拉起他,“走,出去玩。”
岳小川半醉半醒,梦幻的冰雪世界光怪陆离起来,眼前满是七彩的光晕。忽然腰间一紧两腿一空,竟是被人扛了起来。
“干嘛啊!放我下来!”世界颠倒,他狂擂楚天长后背,“我,我要吐你身上了哦!”
“我要把你带走,跟我回去吧!”楚天长漫无目的地走在雪里,同时照着他屁股拍了一掌,像对待不听话的熊孩子。
“不要!”岳小川的脸涨得通红。
“等我再拍自己的电影,你就是我的男主角。”
“我不稀罕!”
“可我稀罕你。”
岳小川忽然安静了许多,乖顺地伏在男人肩上,喃喃道:“你啊,飞来飞去,做好吃的,送花送礼。剑都架在你脖颈子上了,就是不肯说一句我想听的话。”
楚天长在一处雪坡边站定。
衣着厚重的游人们,拿着小雪板,一遍遍滑下坡去,又不厌其烦地爬上来。
“放开我!”
岳小川又猛地挣扎起来,楚天长身子一歪,二人抱在一处叽里咕噜滚下破去。
身形稳住,弥散的雪雾中,后者轻轻说了句什么。
“没听见!”
“我爱你!”楚天长大喊道,拂去岳小川头上的雪,“我一直不好意思说。你逼问我爱不爱你的时候,我就该说的。后来,我没脸说。”
终于,听见了最想听的话,但岳小川也没怎么激动。
就像往水里丢了颗小石头,可那水不是脸盆,而是整座湖泊。
“人总是在日落后怀念太阳,日出时哀悼月亮。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他醉意翻涌,仰躺在雪地上,水润红唇轻轻开合着,如冰雪中盛放的玫瑰,“我想把它挖出来给你看看,它像一个蜂窝煤……”
等岳小川清醒过来,是在返程的出租车后排,头枕在男人的腿上。
“你好容易醉。”
“我很久没有喝酒了。”
他躺得挺舒服,便就着这个姿势玩手机。
今天下午,有一则重磅新闻,新闻a接连推送数条消息:辛池机场公然殴打助理,全程被拍。
“新闻说,辛池殴打助理。”
“殴打?不太像他会干的事。”
岳小川瞥了眼楚天长性感的下巴,戳进去看。新闻内页有动图和视频,视频来自于经手机二次拍摄的机场监控,时长1分钟。
只见某民航候机室内,辛池起初神情自然,在读杂志,助理小哥为他倒了杯咖啡。
忽然,他似乎听见什么震惊的消息,又或是想起什么,怔怔地望着助理,随后伸手拧住对方耳朵,就这样拧到视频结尾。
这算是他少有的黑料了。
所有社交媒体都炸开锅,一时间,辛池表面谦和背地里欺凌助理的说法漫天飞。
其公关团队极速响应,很快助理小哥就发布微博:刚落地,发现自己被迫害了?你们的辛辛在我手里,一个赞拧一下耳朵,算是报仇,怎么样?
配图是他捏着辛池的耳朵,后者不情愿地做着鬼脸。
讨伐声瞬间就被淹没,辛池的粉丝迅速占据上风,一场危机成功化解。还引发全网点赞,要助理小哥直播拧大明星的耳朵,成功带了一波热度。
很快,助理小哥又称:我可能要食言了,我舍不得,散了吧散了吧,洗洗睡了。
“好厉害……”岳小川翻了个身,发现自己脸正对着人家拉链,又悻悻地翻回去。
楚天长显然也注意到了,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网络时代,到处是信息爆炸的碎片,大家是健忘的。
到了半夜,岳小川窝在被里看故事时,已经没有几个人在讨论“明星是否经常欺压助理”这类问题了。
不得不说,完美的公关是成功的重要一步。舆论方向和大众视线,已经被引导至要求机场及该民航公开道歉,严查泄露监控视频给媒体的员工。
真是一次教科书般的危机公关啊。
小马大概在和战斗民族激烈战斗吧,少了苏格兰鼾声,楚天长喝了点酒,很快入睡。
这个终于说了爱他的男人。
秘密森林里,小全子和老板居然也有重大进展!
小全子的第n个秘密(时间今天):
“前几天晚上,我干了件大事。
当时,我正在他家,和他一起看电影、玩五子棋(他输了会不开心,所以我每次都让着他)。
他早就把我当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在唠唠叨叨地抱怨工作上的事。
他又赢了一把,嘻嘻地笑。大事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我猛地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并在他咬我前及时撤退。
他抓起一把棋子丢过来,清脆的响声中,我跟他告白了,说:我大概是爱上你了。
他呆呆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答有好几年了。
他非常生气,似乎觉得遭到了某种背叛。抡起小拳头,捶了我一顿。一点都不疼,甚至痒得想笑。
你怎么能这样,他边打边说。
我用早就准备好的辩词狡辩:自从当了你的助理,我就成了你的卫星,天天围着你转,异地恋的女朋友也黄了。我也有情感需求啊,肯定要找离自己最近的生物寄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