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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每道题都要折腾好久,有时夜里一点半才能休息。不过这样虽然感觉很累,我心里更多的是兴奋,每天躺下睡觉的时候我都特别满足。我没有虚度光阴,我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任何人。
望舒,我常常感觉时间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东西。现在,我给你写信,打下这个字时我还在十一点三十九分,打下这个字时我又已经在四十分了。未来好像一万年都不会到,但时间却是一眨眼就仓促流逝了。也就是说,虽然现在对我而言,熬夜看书学习的生活很累很累,但无论如何,一年后的今天,一切都会成为过去。
希望那个时候,我可以在学校的宿舍里,很平静地跟你说:啊,去年这个时候,我在给你写信,那个时候日子过得真苦,但是还好我全都挺过来了。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真好啊。
已经深夜了,不写了。
望舒,注意身体好好学习。”
放下手机之后,路苗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她把手机放下,转了转脖子,起身上厕所,开门的时候,她心里还在盘算着,回来之后要写哪套试卷。
秦淮那屋的灯光还亮着,光线从门缝里漏出,路苗的脚踩在那束微弱的光上,心里莫名地有点快乐。
上完厕所后,路苗回到房间,把窗户拉的更大,这会儿夜深了,从田间吹来的风格外凉爽,把暮夏时分躲在屋檐下的最后一丝燥热都吹走了,她觉得很舒服,不由得在窗前多站了一会儿,看着远处沈静的坟墓,默默地出了神
她回想起过去的事情。
在过去的一年里,她一直都处于一种压抑的状态。
从几年前开始,路成国就像所有专断□□大男子主义的丈夫一样,把沈静当成一个可以任意发泄怒火又不会坏的工具,稍有不满就随意呵斥。沈静并不是性格强硬的人,即使被骂也只会偷偷在屋里哭。
路苗每次站起来维护她,都会导致路成国更加癫狂的怒气。路苗在心里期望着,等她以后挣钱了,哪怕靠捡破烂挣的钱,她也要把妈妈带走,她们不能再跟路成国待在一起了。
即使他从来不动手,但那股怒气上来控制不住的模样,每次她都担心会不会有一天家里突然出大事。
但她没想到,家里真的出大事了。
今年上半年,沈静突然被检查出得了癌症,病情发展很快,四月时,她的病情已经特别严重,肉眼可见的生命气息正在流失。有一天,她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地对路苗说,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学校,不然她死了都闭不上眼。
路苗答应了她,但怎么做到这件事,她全然是茫然的。
即使初中的时候她的成绩格外优异,高一下学期开始,她就没再好好学习了,要在两个月内补上一切,她真的做不到。
但是她没法对着沈静说她做不到。
如果一个人眼看着就要走向终结,那么这个人的所有要求都应该被满足,况且她作为孩子,天生的职责不就是哄父母开心?
那段时间的路苗疲惫不堪。
路成国不愿去看护沈静,沈静这边也没有其他亲戚,只有她一个人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跑去医院,一边看护一边熬夜看书。那个时候她常常坐在病房的阳台上学习,许多时候,沈静的水要输到夜里,她一边看着吊针水,一边看着书,一边对着茫茫的黑夜憋不住地哭。
学习的苦她不怕,她只是单纯地看不见希望。
虽然已经很努力,但时间实在是太短太短了,六月一日儿童节那天,沈静去世,在路边幼儿园小朋友表演歌舞的时候,路苗木着脸飞奔去医院,只看见了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在几天后的高考里,她只考到了四百分。
那些不过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但回想起来,她总觉得一阵恍惚。
那么难受那么痛快那么孤独的日子,居然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吗?时间果然过得太快了。
路苗出了许久的神,直到秦淮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整理东西的细小声音,她才醒过来。
路苗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别想那么多了,把思路放在学习上,下星期就要进行第一次月考了,她可千万不能松懈。
按部就班的学习时,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临近月考的时间里,路苗每天都在忙着写试卷听讲背书,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个小时。就这样,她觉得自己只是一低头,再抬头的时候,月考就已经到来了。
对于这一次考试,路苗特别地重视,从写名字开始都格外地认真,一门心思地想要考出一个好成绩,好对她这一个月的努力做一个回顾和盘点。
可惜有些时候,好好的事情总是要生出波澜。
就在下午的数学考场上,路苗正在专心致志地解答一道大题,一阵风忽然从窗外吹了进来,她听见她邻座的考生慌张地压试卷的声音,但是,没来得及,下一秒,一张白色的纸片飘了起来,正好落在了路苗和他中间的过道上。
路苗下意识地偏头朝下看,一眼就看见了纸片上抄着密密麻麻的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