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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晚饭

      下午5点多沈元白发来微信,说临时要去机场接个大客户,不能陪她一起吃晚饭了。
    符雅回了一个OK的手势,这顿饭吃不吃都无所谓。
    沈元白后续又发来几个无辜大眼睛的表情,承诺明天会补给她一顿大餐。
    他还把她当做十年前那个女孩,以为给点好吃的就能哄得她开开心心。
    符雅嗤笑着关掉手机,继续敲打键盘,直至太阳西沉,屋里光线不够,她才离开椅子去开了大灯。
    下午6点38分,她有点饿了,打开冰箱才发现家里能吃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
    符雅无奈换上轻便的蓝白运动服,扎了个高马尾,素颜朝天地出门采购。
    小区附近有一家进出口超市,挺大的,除了东西贵了点,其他都可以打满分。
    符雅步行到超市只需要三、四分钟,她找了一个闲置的购物车逛了起来。
    一个人逛超市的好处就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她拿了一瓶红酒、三盒冷冻虾、两斤鸡胸肉、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叶子蔬菜和时令水果。
    为了管理身材,她已经很久没有吃那些垃圾食品,一日三餐,吃得不多,却一定会吃的很丰富。
    选好要买的食材,符雅去收银台结账。
    给她结账的是一位小姑娘,看她买了满满一车,好心问她要不要购物袋。
    符雅点了点头,结完账,她拎着四个大袋子走在晚风徐徐的小路上,一路走一路想着待会见到沈卓该说什么样的话来讨好他。
    上了年纪的男人,就是个老小孩,你不顺着他,他就会乱发脾气,难哄得很。
    符雅走到楼底下,突然看到沈元白的车子停在别人的车位上,车里面没有人,沈元白不知道去了哪。
    符雅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加快脚步走到电梯口,按下上升键,等她上到18楼,沈元白这个大活人就背靠着她家大门站着,左手胳膊
    上挂着西装外套,脚边还放了两个白色塑料袋。
    “你回来啦。”
    沈元白看到她,双眼一亮,就像一只被遗弃的金毛犬看到主人回来,疯狂摇起了尾巴。
    符雅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冷声询问:“你怎么知道我家住18楼?”
    沈元白笑了笑,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我想知道的事,总会有办法可以知道。”
    符雅深知以他现在的地位,随随便便查一个人的家庭住址并不难。
    “以后别这样了,我不喜欢。”
    符雅掏出钥匙开门,沈元白乐滋滋地拿起地上的塑料袋就想一头跟进去,结果大门啪的一声把他挡在了门外。
    拍门声立刻响了起来。
    沈元白急着叫道:“符雅,你别生气啊,你看我宁愿丢下大顾客也要过来给你个惊喜。”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符雅忙着收拾鞋柜里的男士拖鞋,还有一些沈卓专用的洗漱用品。
    这里已然不是她一个人的家,沈卓时不时会来过夜,以至于满屋子里都能看到他遗留下来的小物件。
    符雅收拾了好一会,沈元白也陪着敲了好一会。
    等她差不多收拾干净了,敲门声也停了下来。
    沈元白大好的心情荡到了谷底,他准备转身走人,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大门却嘎吱一声打开了。
    “别告诉我,你所谓的惊喜就是想和我吃顿饭?”
    符雅站在暖黄的灯光下,头发披散了下来,身上的蓝白运动服换成了浅黄色的居家服,整个人看起来温婉柔和了许多。
    沈元白看得眼睛都发直了,她现在的样子就和他记忆中的女孩相差无几。
    十年后,再次怦然心动,对象依旧是同一个人。
    沈元白越加确定她在他心目中占了多重的分量,再也没有谁能让他魂牵梦萦,如果这次错过了,或许他会后悔一辈子。
    “我答应过你,今晚要和你一起吃晚饭,虽然现在时间有点晚了,但我还是买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保证,吃完
    饭就走,绝对不会占你便宜。”
    符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敞开门放他进来。
    进门后,沈元白就真的只是简单吃顿晚饭而已。
    他拿出打包好的五星级饭菜,一一放在餐桌上。
    符雅拿来了碗筷,两人便安静地吃了起来。
    这顿饭吃的非常和谐,沈元白试着和她聊一些工作上的事。
    她没有排斥,聊得还算愉快。
    吃到七分饱,符雅就停筷了,沈元白看她吃得不多,又给她夹了一块她最喜欢吃的糖酥肉。
    “不用了,我的口味已经变了,吃不了那么甜的东西。”
    符雅冷淡疏远的态度令沈元白嘴里泛苦,顿时没了胃口。
    “符雅,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吗?”
    沈元白看着她问。
    “恩,父母去世后,我就把老房子卖了,后来租房写小说,存了点钱买了这不大不小的房子,反正,我一个人住也够了。”
    符雅表情自然地站起来收拾桌上吃剩下的剩饭剩菜。
    沈元白满眼心疼,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腕,问了一个他一直不敢问得问题。
    “为什么不来找我?”
    符雅垂眸,看着手腕上多出来的五根漂亮的手指。他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公子,她找他干嘛呢?让他看看她过的有多惨?多不如意?
    别开玩笑了。
    符雅的沉默让沈元白车彻底慌了,他以为这个问题触碰到了她的底线,想为此道歉,却又说不出那三个字。
    他也是有骄傲的人,纵然以前他确实犯了错,但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她为什么就不肯原谅他呢?
    “符雅……”
    沈元白低低地呼唤着,语气里有着求饶的味道。
    符雅噗嗤一笑,轻松化解了紧张的气氛,她说:“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没关系。我父母接连出事的时候,就是你出国的那段时
    间,我接受不了现实吞了一瓶安眠药准备自杀,没想到阎罗王不收我,我又活过来了。醒来后,我就告诉自己,我要重新开始,没有什么能打倒
    我。”
    这段话,符雅是笑着说的,沈元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果当时他意志再坚定一些,或许她可以不用独自面对一切。
    是他抛弃了她,抛弃了他们之间的誓言。
    “你问我为什么不来找你……”符雅压低声音,脸贴向他,字字诛心:“你人在国外,手机号码都换了,你要我上哪找你?”
    “若笙……”
    沈元白面露痛苦地喊出了深埋在心底的名字。
    “嘘,叫我符雅,你认识的若笙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符雅伸出食指贴住他的嘴唇,神情淡漠地将他的心挖了出来,当着他的面一刀一刀地切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