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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大师兄的胳膊,另一手忙着胡撸大白和小黑的脑袋,“这就是看你不顺眼,套麻袋伺候。”
元春“噗嗤”一声,笑了开来,再说起忠顺王也没有恶语相向,“可不就是!老王爷戎马半生,脾气也是有意思,一阵两伙跟小孩儿似的。”
须知忠顺王府和她娘家荣国府连着做了多少年互相使绊子的对家,忠顺王要是个废物,跟忠顺王对上的她祖父只怕也强不到哪儿去。
元春顿了顿,再次好生端详了下国师与仙君的脸色,方试探着问道,“我堂哥没能去成西北,如今瞧着似是祸福难料?”
陆稹伸手轻推了下大师兄,“再帮她算算嘛。”
王盘笑着领命,闭目片刻再睁眼便轻描淡写道,“有些波折。你想讨个巧,就别赶着跟先锋一起过去。”
陆稹闲着也是闲着,捏捏小黑的肉垫也随手卜了一卦,得了结果便给元春打补丁,“你娘家在平安州的生意也该收一收了。先帝在世时连着那两场大乱,京里权贵们都曾跟关外有相当勾结。”
说白了,就是权贵们出钱出粮,请那些部族的骑兵配合——没错,就是雇佣兵。
元春吃了一惊:平安州距离西北大关不过百多里,境内更是有若干用于行商和调兵的小关隘。娘家在平安州既有铺面又有商队,因为执掌平安州的文官武官不少都与她祖父有旧,平安州的生意是娘家除了几处大田庄之外最稳定的收益了!
不仅如此,她更是知道娘家变卖了大量林家的产业,一部分用于日常……挥霍,另一部分都投在了平安州这里。往来行商,尤其需要出入边关,哪有不多养些护卫家丁的道理?远的不说,她祖父的亲兵们也得有个去处。另外,与故旧人家维持交情,更需要大笔银钱。
元春也不管是不是多余,就把娘家在平安州的情形仔细分说了一遍,“我大伯身上就剩个爵位,我父亲不过五品,他们兄弟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如何能一直让我舅舅这个一品大员始终青眼有加?我舅舅待薛家如何轻忽,舅母倒是为银子稍微有点好脸色……打量谁瞧不见呢。”
根据陆稹穿成迎春和迎春的经历,荣府的私兵可是悄无声息地就没了。
至于宁府……看看昔日宁国公亲兵焦大的下场,也能猜得出宁府已经真烂透了。
推测未来的本事,陆稹不如王盘,指着元春问,“大师兄,她家私兵结局如何?”
王盘面无表情,“让她舅舅借走了。”
元春瞬间白了脸,随后她面容扭曲,咬牙切齿了一阵,终于吐了口浊气,“必然是有借无还,上辈子……”这屋里现在就四个喘气的,仙君夫妇,她和她怀里的宝贝儿子,她还有什么不敢说,“家里必然也为我舅舅分了忧,这回我舅舅只怕一样,一直等着呢。”
陆稹不介意火上浇油,“你史家表叔手里的才是精兵,还是在陛下跟前过了明路的,不然凭什么史家日子有一阵子过得那么紧巴巴?如今倒是恢复了过来。而你舅舅见识不凡手段高明没错,但他往上爬的这一路,称得上不择手段,心黑手狠胆子大,他不得善终才是寻常。”
元春垂头想了会儿,终于道,“自然要当断则断。”再怎么说也是官居一品的亲舅舅,说割舍也需要点时间来消化。
元春心里明白:她大伯和父亲固然重视舅舅这门姻亲,但远远不到言听计从的地步。娘家大不如前,要找根大腿抱,大伯和父亲必然会选择陛下,而非舅舅,毕竟她是贵妃,还生育了皇子。而素来仰仗又亲近舅舅的母亲不同意又能如何?家里大事,当真轮不到她做主。
话说元春抱着儿子往宁寿宫跑了这一趟,明白是求来了,心事可也添上了……不过她不后悔:若能把麻烦解决在萌芽状态,总比到后头不可收拾强多了。
只是如今她不仅要想办法说服大伯和父亲,更要找机会再向陛下坦白一回。
上辈子舅舅暴毙,必然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最最起码也是牵扯进去了,应该是情知再也瞒不住便来了次一不做二不休,然后……事败身死,舅舅那一脉似乎是死绝了,连个流放的机会都没有。
元春重活一辈子自然不能事事皆知,她猜不到上辈子想她生下孩子,再挟她生下的皇子以令诸侯,她舅舅如此谋划,估计事成捞个摄政都妥妥的……
上辈子那秘药能最终落到她手里,她还半知半解地吞服了,亦有她舅舅的大功劳在内。
得亏她不知道,不然她现在就大怒不已,非得直接冲进乾清宫,首告她舅舅谋逆。
不得不说,有时候无知真是福气。
这会儿陛下在乾清宫召集内阁商议,再次调兵遣将:把例行换防变成重点巡防……
与此同时,元春则在凤藻宫细细思量: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边关的确有些动静,但似乎无甚大碍。她深信仙君的大师兄,国师绝不可能出错,那么上辈子究竟是谁平息了这次犯关,又是谁从中得利?
想想自家在平安州都能有护卫家丁……元春的心一下子就沉底儿了。京郊大营和京城里的禁军,元春相信都是心向陛下的,但边军若是明面上忠君实则……先帝处置废太子大案时没有手软,之后诸皇子夺嫡,先帝那时却不得不温柔,还能把相关的人家都砍了不成?!
她似乎明白上辈子她一尸两命后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了……
陆稹要是知道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