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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没有支点。
    舒禾直起身,预备在他腿上撑一下。
    然后,按住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同时,许嘉实铁青着脸,倒抽一口冷气。
    草!
    ……
    舒禾毕竟不是什么年纪尚小的小女孩,又清晰地听到了那样明显的嘶声。
    瞬间就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触电似的收回手,一张脸秒速涨成血红色。
    那只作案的手显得无比多余而又罪大恶极,不知道该放在哪才好。
    恨不得立马砍掉。
    舒禾完全不敢去看许嘉实此刻的神情。
    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一个人的僵硬变成了两个人的僵硬。
    舒禾还在他腿上没下来。
    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来了。
    许嘉实强行压下心里那个当即把她剥光了就地正法的念头,十分压抑地沉着声又说了一遍:“先下来。”
    舒禾这会儿完全不敢造次,连在心里腹诽都不敢。
    只乖乖地倾着身子去扶前面一排的座椅后背,极为迅速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她垂着头站在一边,怂巴巴的样子像极了背地里暗骂老师、结果被当场抓获的小学鸡。
    没得到他的首肯,也不敢坐下。
    许嘉实修长的指尖揉了揉眉心。
    “坐。”
    舒禾百依百顺,立刻就坐下了。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后,她这回谨慎极了。
    小姑娘粘着最左边的地方坐。
    坐下以后,还要一寸一寸地再往左边挪,似乎要把自己嵌进那侧的沙发扶手里才罢休。
    许嘉实瞟了她一眼。
    这没什么重量的一瞥让舒禾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存在感降低到没有。
    本来好端端地看个电影,谁能想到,现在会变成这幅连丘比特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束手无策的鬼样子。
    舒禾在心里连连叹了好几口气,又装模作样地把头抬起来,去看前方正在播放的电影。
    因为之前的剧情都没看,所以舒禾并不知道这个正在出现的人物角色名叫什么。
    但她能认出饰演者是尹正。
    一个脚踏实地、不断突破自我的好演员。
    在这部戏中,他又有了新的突破。
    ——跳起了钢管舞。
    虽然他的造型没有做成夜店兔女郎的模样,但胜在气氛到位、演技浮夸。
    转过头来的时候,惊鸿一瞥风骚至极;扭起一副切菜板般的身躯的时候,又集性感与妖娆于一身。
    造就了这部电影里的名场面之一。
    引来前面几排观众们的一阵齐声哄笑。
    虽然确实有趣,但舒禾此时是不太能够笑得出来的。
    她虽然眼神聚焦在大屏幕上,但心思还停留在刚才的恐怖经历中。
    整颗心里都像是被百万只蚂蚁一起吭哧吭哧地踩着一样,煎熬得很。
    但是,为了缓解尴尬,舒禾还是跟着笑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的其余观影者们一起,附和地笑了两声。
    她目光从头到尾没有乱转过,看起来认真极了。
    像是在暗示许嘉实也专心看电影,不要再纠结于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了一样。
    许嘉实却没去看屏幕,而是偏头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舒禾忍了一会儿,那道目光没有消失。
    再忍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消失。
    像被她的脸粘住了一样,就是不肯撤开。
    舒禾简直欲哭无泪。
    她吞了口口水,拿出自己壮士断腕的勇气,把刚才无意间犯下不可饶恕之大罪的手伸到了他面前。
    许嘉实挑眉,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只细细白白的小手。
    然后,听到了她可怜巴拉的语句。
    “你实在气不过的话……”
    “要不……要不没收作案工具吧……”
    第42章 存十二颗心
    一场电影好歹也算是有惊无险地看完了。
    许嘉实全程对那个不算小的插曲绝口不提, 只当没发生过。
    反倒是舒禾,觉得愧疚极了。
    但她毕竟是不能做些什么来对他负责的,再怎么觉得对不起他,也只能算了。
    吸取经验, 下次不要再往他腿上坐就好了。
    这事就算揭过。
    散场后, 许嘉实径直送了舒禾回家。
    ……
    当晚下了点雨。
    这会儿日子过了立春时节, 雨势已经有些春天的意味在。
    淅淅沥沥又连绵不绝的, 飘了整整一夜, 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 气温连带着下降好几度。
    舒禾只是打开窗稍微感受了一下, 就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缩了回来。
    在心里默念今天自己是不可能出门的。
    当然,人算不如天算。
    正当舒禾准备缩回暖烘烘的被子里再窝一会儿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来自于胡华静的惊呼。
    接着是气愤的骂声。
    听不清内容,但情绪的传递非常饱满。
    按理来说,舒禾的卧室和胡华静所在的主卧之间隔了整整一个客厅,那边发出正常分贝范围内的声音的话, 她是完全听不见的。
    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虽然胡华静和舒廉感情很不错, 但在舒禾小时候, 他们也是有吵过几次架的。
    舒禾有点担心,干脆重新掀开被子, 披上一件外套,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她把脸凑近主卧的房门,敲了两下,小心翼翼地问:“爸爸妈妈, 发生什么事了?”
    里面应声传来拖鞋踢踏木地板的声音,门被打开。
    舒廉看见女儿,无奈地往卧室里扫了一眼, 对她低声道:“你快去劝劝你妈妈。”
    舒禾:“……?”
    她不明所以地进门。
    看见梳妆台镜子里的那张眉头紧锁的哭丧脸。
    舒禾一头雾水地走到胡华静身边,顺着她的眼神,往桌面上瞄了一眼。
    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那里正躺着一支碎成两截的口红。
    断裂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形状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再往地板上看。
    那里还粘着坠崖的另一半膏体,在木质釉面上划出一道不均匀的冷面桃红色。
    模样看着实在是我见犹怜。
    舒禾怔愣了几秒,想到胡华静平时也不太化妆、更没有什么收集化妆品的癖好;况且这只是断了一支口红而已,又不是打翻一瓶神仙水,估摸着她过会儿应该就不难受了。
    舒禾右手抚上胡华静的肩,轻声安慰道:“妈妈,没事的,我再给你买一支就是了。要是你喜欢上次我拿回来的那支tf的话,我还没拆呢,也一起给你。”
    胡华静转过头来看着她,沉默几秒,说道:“那是你男朋友送你的,你自己留着。”
    舒禾讷了讷:“那我再给你买一支跟这个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