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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卡牌后,段易早早上床睡了。
这一晚他并不打算出门。
一般来说,狼人们第一晚肯定会找地方碰头商量策略。
如果有人想半夜出门找狼,那他必须找地方埋伏起来,藏在暗中观察。可走廊里完全没有可埋伏的地方。想要埋伏,只能去客厅那边,比如躲在沙发后。
但在茉莉已经明确暗示玩家们不能侵犯他们的“**”之后,晚上出门去npc活动的地方乱逛,基本上是作死行为。
再说了,谁也不知道狼人们会在几点碰头讨论,没道理在外面蹲一整夜。
所以与其出去乱逛,不如养精蓄锐。
夜深,也不知道几点了,段易睡得正熟,忽然被平板的震动声惊醒。
睁开眼,他端起平板一看,时间是凌晨3点。
用指纹解锁平板后,他看见页面上弹出一行打字:“狼人对2号玩家发动了禁锢技能,请问你是否使用解药?请在10分钟内做出选择,否则默认为不使用解药。”
文字下面配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段易当然很熟悉——明天。
照片的下方有两个按钮,一个标注着“是”,另一个则是“否”。
段易没有过多迟疑,点击“是”,选择了使用解药。
于是页面跳转,再弹出一行字:“你成功使用解药解除了2号玩家的禁锢。2号玩家不必进入囚牢。”
关上平板,睁着眼望进无边黑夜,段易轻轻呼出一口气,觉得心跳得有些剧烈。
被这么一折腾,他睡不太着了,干脆睁着眼睛思考为什么明天头一个被刀。等他再次入睡,已经是早上5点了。饶是如此,他也睡得不沉,早上7点就再度醒了过来。
起了床,段易迅速冲澡刷牙,换衣服出门。他先去厨房和餐厅看了一眼,发现不少玩家已经到了。在餐厅啃了两口压缩饼干,他有点渴了,又去到厨房,打算烧壶热水。
刚插上电水壶,他忽然听见玄关处传来了声音。
走出厨房往玄关一望,段易正好看见那一家三口往房门方向走去。
——年轻的男人西装革履,拖着一个行李箱,女儿小雨泪眼婆娑地挽着他的手,用稚嫩的声音问:“爸爸,你这次出差要去多久呀?”
“一个月就回来啦,我会给你带好吃的!”男人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
“好吃的”三个字或许哄到了小雨,她一抹眼泪,赶紧说了句:“那我要巧克力!”
小雨这瞬间的情绪转化让男人哭笑不得,他拍拍她的头,佯作呵斥:“你这孩子。”
“好啦好啦,小雨不哭。”茉莉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穿着包膝裙走过来。
她蹲下身仔仔细细帮小雨擦干净眼泪,又道:“你看,侦探哥哥姐姐们要笑话你了。你好好上学吧。我送你去学校。”
这个时候除了段易,另有几个玩家也因为听见动静而跑了过来围观。
茉莉安抚完小雨的情绪后站起身,随后居然微笑着面对了这些玩家,还朝他们招招手,特意说了声:“早上好。”
段易微微眯眼,回了句:“你也好。”
茉莉笑着看他一眼,没再多说。
弯腰换上一双高跟鞋,茉莉走到丈夫汉云身边帮他打了领带,再回到女儿小雨身边,帮她重新扎了一下头发上的蝴蝶结。最后她亲了他们一人一口,这才拉着他们的手走出家门。
防盗门打开了再关上。一家三口全部离开。
段易总觉得这一家人和谐得有些不正常。尤其是茉莉,她这贤妻良母做得太过于模范,以至于反而显得奇怪。这样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照顾好丈夫和孩子的方方面面,还要随时保持着最标准的微笑,简直像戴了面具似的。她心里一点怨气也没有?她不觉得累?
盯着那紧闭的房门思索片刻,段易转过身,恰逢明天刚从房间里走过来。
想到这回昨晚被刀的人正是他,段易多看了他几眼,不过这次并没有急于说什么,只问:“吃早饭了吗?”
明天点头:“压缩饼干。”
片刻后,12个玩家有意无意地都聚集在了餐厅里。
大家自然而然地就昨夜的情况展开了讨论。现在没有人进囚牢,无非有三种可能——女巫用了解药;守卫守对了人;当然了,还有可能是狼人尚未刀人。
但讨论也就仅止于此了。没有人多说一句有可能泄露自己身份的话。
简短的讨论结束,玩家们各自啃完饼干,之后就迅速投入了探索工作。毕竟那一家三口晚上会回来,他们得抓紧利用白天的时间去各个房间查看。
段易是最先离开餐厅的。他去的是主卧。
主卧的房门并没有上锁,推开门,段易很容易地走了进去。
屋内颇为整洁温馨,看得出这对夫妻应该很幸福。
来不及细细探查这屋子的情况,段易注意到主卧里还有两个门,一个通往与主卧配套的卫生间,还有一个玻璃门则通向一个小院子。
这户三室一厅的房子是107,位于1层,所以拥有一个小院子并不奇怪。
通往院子的门是推拉式的玻璃门,轻松拉开门,段易一脚踏进院子。
这院子四四方方,大概有10平,尽管面积很小,但被打造得很雅致,有花有草,旁边还有个小型烧烤炉。
在这样一个精致的、富有生活情趣的庭院里,居然有一个小角落里堆放着格格不入的杂草,这就非常引人注目了。
于是段易立刻走上前,拨开草堆,一眼看到这里有一个小墓碑。
——墓碑上简洁明了地刻着两个字:“蝴蝶。”
这字迹并不工整,有些歪斜,像是小孩子用刀刻出来的。
身后的主卧方向很快传来脚步声,段易回过头,看见了1号姑娘邬君兰。
邬君兰瞧见段易,便朝院子这处走来。
当发现墓碑的时候,她也十分惊讶。仔细观察了墓碑,她再敲了敲下面的泥土,道:“这里面积太小了,不太像是埋了一整个活人的坟墓,下面可能只埋了骨灰,或者部分骨头。”
段易点头表示认可。
——毕竟按那首儿歌看,蝴蝶的肉被吃了,只剩骨头,而且多半是被煮过的骨头。
想到蝴蝶的遭遇,段易皱起眉头,对邬君兰道:“说起来,对于这个故事,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
“我觉得哪里都不对。”邬君兰道。
“说来听听。”段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