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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西顾不言,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似是觉得气氛太过沉闷,王萧又朝程西顾笑了笑,旧话重提:“将军,你还没回我方才的问题。”
那人看了他一眼,不急不慌地跷起二郎腿,十指交握放在两腿之上,悠悠笑了笑。
他想起方才那少女诓周氏的一句话——
“宫中除夕宴将至,今年父亲会否归京,谁都说不准啊......”
虽说原本只想送她一份礼,却没想到两人竟是心有灵犀,不过即使没有他去的一封信,洛珩今年估计也有九成可能归京。
“其实已经处置完了。”程西顾优哉游哉地道,“我啊,给大将军送了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大哥
翌日天刚蒙蒙亮时,洛家的众人便全部起床了。
等到天边一丝微光慢慢破开纯色的鱼肚白,洛家的仆从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向马车内搬运东西了。
院内堆积的雪早已被打扫的人清理到道路两侧,空出来的路面上也做了仔细的处理,谨防有薄冰覆盖其上,容易滑倒。
依斓此时也在马车旁边,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早晨又请了医僧来给她开过药,小丫头的腿已经没有昨晚那么严重了,爬上爬下看起来也如往日那般灵活。
洛知卿微微笑了下,刚想向她的方向走去,不远处的主屋却传来了些声响。
紧接着,主屋的门开了,周氏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李嬷嬷的活被抢了,只好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
洛知卿收回迈出去的脚,从容地向几人行礼:“老太太,二夫人。”
老太太“嗯”了一声,面上没什么表情,“昨日程侯叫你去,可是因你与那命案有何关系?”
“并非。”洛知卿道,“只因孙女曾与定执师傅有过交谈,程侯爷询问一二罢了。”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洛知卿,“光是询问,便用了几个时辰?”
老太太的目光一向比旁人锋利许多,即使如今眼睛周围已布满皱纹,但如若她铁了心要为难对方,那条视线往她身上一放,便能让人压力剧增。
可惜这种目光洛知卿从小感受到大,现如今,已经麻木了。
她面色不动,“查案的程序一向繁琐。”
她这话有些答非所问,且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明显是做了隐瞒,但也不知洛老太太顾忌着什么,竟没再往下问,只道:“事既了了,便与他保持距离,你知道我的意思。”
洛知卿恭顺道:“孙女明白。”
她当然知晓老太太的意思。
别说圣上提拔顾家本就是为了制衡,即使不是,两家持着兵权的武将走得过近,本就不是件好事,自古帝王善猜忌,子虚乌有或许也能被他变成无中生有。
老太太没再说什么,领着一帮人便向院外的马车去了,许是昨晚的先交锋后合作起了作用,今日见到她的周氏破天荒地没有冷嘲热讽,就连眼神也没有给她一个。
不过也因此,享受到耳边清净的洛家大小姐终于体会到了“争”的好处,并决定,以后要做一个一毛不拔的人,一点都不能亏。
马车上的东西整理好之后,洛家一行人便至寺门前与圆显大师告别。
天光大亮,今日的寒泉寺总算没有了昨日那般阴沉的氛围,从东方蔓延开的阳光溜进大悲殿内,将佛像镀上了一层金光,耀眼辉煌。
洛知卿微眯了眼看那道逼人的光芒,想象着寒泉寺内香火鼎盛时期的画面,不知怎地,心中竟是涌现出一股悲哀。
凡求佛问道者,皆有信仰可寻,可她呢?
自母亲去世、父亲北上之后,再没能有一件事引起她的兴趣,没有理想,没有信仰,如一朵浮萍,随波逐流。
旁人的言论向来无法真正触怒她,只是因为在她眼中,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是真正值得在乎的。
直到这场大梦的来临。
直到她如同亲身经历般见证过身边之人的离去,她才知晓,她原来是在乎的,在乎得不得了。
无论这梦是真是假,是现实还是虚妄,从现在开始,她要亲朋好友皆安好,还要心底里她其实向往的自由。
她不愿困在京城这片方寸之地,也不该被困在这里。
她有了自己想要追寻的东西。
洛老太太与圆显的道别终于结束,众人行过礼后按来时的安排随着她上了各自的马车,鹅黄流苏在众车厢外侧纷纷晃荡,粗略看去,竟莫名的整齐。
依斓扶着洛知卿坐稳,刚想开口说什么,马车外突然一阵骚动,她连忙又闭上嘴,抬起窗帘向外看去。
寺庙内的比丘一向勤快,天还未亮,寺外山路上的雪便已经被清至道路两侧,露出原本硬实的土地,也因此,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听起来尤为清晰。
洛知卿侧了侧头,还未出声询问,便听依斓讶道:“咦?大少爷?!”
洛知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