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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力压制住某种情绪,这让他看起来颇为冷淡,就连出口的话都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压力。
“昨夜宫里的人除了送我回来,还和你说了什么?”
邵元清楚一般对方露出这样的神色便证明有些事情值得深入思考了,于是他忙将昨夜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那宫人除了刚开始高声说的‘四殿下醉了,你们快将殿下扶进屋去’这些明面上的话后,又在小的耳边低声说了句话,”他像是想要模仿彼时的氛围一般,低声道,“‘殿下救下洛大小姐乃是有功,但刺客一事不宜外传,等到破案之时一律论功行赏,望殿下莫急。’”
宇文翊面上神色不动,脑海中却满是雾水。
什么有功?什么刺客?
这都是什么东西?!
邵元看不出对方脑海里的雾气迷蒙,只当对方如面上一般淡定,他说完,又想到了今晨的事情,便又道:“对了,殿下,说到这里,小的想起来洛府今日早晨送来了年礼,虽然小的后来打听了洛府给其他各位殿下也送了礼,但往年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因此小的估摸着,洛府突如其来的表现,是否因为此事?”
宇文翊沉默片刻,不置可否,只问道:“送的什么?”
“一件炬城的镂空瓷器,内青花,外粉彩,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上上之品了。”邵元道,“殿下,这礼,怎么处置?”
炬城乃是大魏制瓷最好的地方,能送来炬城的瓷器,看得出来是极为用心了,更何况殿下因为不受宠,府内也没有什么摆饰,看起来单调的很,他倒是倾向于让殿下留下。
但宇文翊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却不怎么明朗,他扯了扯嘴角,道了一声:“炬城啊......”
炬,同拒,对方的心思真是再明白不过了。
邵元见此,正准备开口,对方却道:“留下。”
宇文翊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只放着香炉的桌子:“就放那里罢。”
其实邵元猜得不差,洛知卿让人将礼给各皇子都送一份就是打得这个主意——既能让不知案件的人看到洛府不偏不倚,又能让知晓案件的人看出洛府的感恩图报。
而给哪位皇子送什么东西,便只是她的心思了。
除夕一过,洛知卿便一边忙着给送礼来的各府回礼,安排合适的人去与洛府关系较近的人家拜年、道吉祥话,一边抽出时间来学习打理洛府的铺子产业,因为太忙了,宇文焕、平婉等人的邀约都被她拒了,宇文焕甚至来洛府在她耳边抱怨了一上午,却也只得了她最开始迎接的一个眼神。
七殿下由此决定,这个年节都不与洛家大小姐说话了。
不过即使忙得晕头转向,洛知卿也始终惦记着程西顾曾在瑶池偏殿说过的有关“死而复生”的事,因此在洛长墨将大理寺内的调查结果给了她之后,便抽空让底下的人以送年礼为由给信武侯府捎了个信,约在三日后的茶楼见面。
洛知卿在“礼物”的挑选时藏了个心思,果然,没两日,京中一则消息引起众人热议——
信武侯收到洛府年礼后大为恼怒,放话两家势必老死不相往来!
就在众人猜测洛府到底送了什么东西时,参与此事的两人已坐在茶楼雅间品茶了,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要说京中近日发生的大事,大家肯定都知晓那信武侯因洛大将军送的一礼物而大为震怒的事情!”
“这信武侯与洛大将军的关系一向不好,如今啊,可是愈加雪上加霜,岌岌可危了!”
“那么洛大将军到底送了信武侯什么礼物呢?”
说书人此话一出,底下坐着的听众立刻猜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直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说书人才一拍惊堂木,道:“你们定然猜不到,洛大将军送给信武侯的——是一个全金的拨浪鼓!”
“这是在嘲讽信武侯乳臭未干啊!信武侯见到之后气得将其摔在了桌子上,那红木桌子因此都被砸出了个坑,如今还在屋中放置,未来得及修呢!”
“......”
说书人在大堂内将近日京中传言讲得煞有介事,伴随着听众嘈嘈杂杂的声音隔着门板一同传进了室内,虽小了许多,但细听却仍能听到个八|九成。
茶香溢满雅室,对坐的两人不约而同得在此时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再看向彼此,笑了一下。
“若非‘年礼’为我亲自挑选,这说书人说得,怕是连我也要信了。”洛知卿捧着茶盏,失笑。
“洛大小姐提了这礼,本侯倒是想问,”程西顾将茶盏放在案桌上,“咔”的一声轻响,微挑眉梢,“洛府如今便是穷困至此,连一件礼物都拿不出手,以至于要送一个空盒子?”
洛知卿当初打着年礼的名头给程西顾送信,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想着随便挑一件礼物便是,但其后突然心思一转,又想利用这次机会造成两家关系恶化的假象,这才给信武侯府送去了个空盒子,以期对方能明了她的意思。
没想到她的目的是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