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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即使被外人知晓,也并未有任何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呵,紫斑。”程西顾起身走至窗边,外面的暖阳将他周身笼上一层柔光,但他的话却是冷的,“你不觉得最近这般的症状出现的太多了么?”
洛知卿思及两人在寒泉寺经历的事情:“侯爷是指......定执?”
“不止。”他侧过身来,神色模糊不清,“就在你与我传信的同一天,我从亭秋那里得知了他查验那群刺客尸体的结果。”
“无一例外,皆身有紫斑。”
☆、嫌疑
洛知卿眉间蹙起:“那群刺客与南疆有关?”
“或许。”程西顾并未轻易做下结论,他的手搭在窗棂上,指尖无规律地跳动着,“如今唯一能确定的是,恭王这条线,不能轻易放过。”
洛知卿点头,觉得有理。
如今正事说完了,她倒是有闲心来思考旁的事情了。
正巧方才提到了除夕宴的刺客,她看那人一眼,见对方回视,才轻声问道:“之前听到大哥全权负责刺杀一事便觉得有些问题,如今......”她斟酌了下措辞,“侯爷可能刃迎缕解?”
程西顾:“不能。”
洛知卿怔了一下。
她原以为对方怎么也会做一番表面功夫,答一些类似于“尚可”“还好”之类的话,未成想对方如此直白,令她一时没能接上话。
程西顾却没察觉到她的停顿,自顾自从窗边踱了回来,走到原位跪坐了下去:“贺辽这老狐狸平日里一副两袖清风的模样,连我都没想到他暗地里私吞了那般多,如今对方更是直接在陛下面前揭发了此事,我没有时间去拦。”
话音稍停,他从火炉上取了水壶,斟了一杯热茶,待杯满,又将水壶移到她面前的茶杯上方,微微倾泻。
热水从壶口钻出,散开,再聚拢垂直而上,他在氤氲雾气的对面扯了下嘴角,语气泛凉:“便是让我提前知晓此事,我也不会拦的。”
洛知卿心弦一动,抬眸:“为何?”
“贺大人能耐大得很,不仅瞒着所有人私吞了国库中的银子,还拿了前年赈灾的银钱。”他执杯垂眸,情绪淡淡,“贪心可以,但贪到了百姓头上,他死有余辜。”
洛知卿看那人垂睫饮茶,看白雾模糊了他眼尾的伤疤,眼前突然有一阵恍惚。
好像曾几何时,她也曾这般看着对方,看对方说了什么,而后从心底里觉得——有将军如斯,是大魏之幸。
脑海中有破碎的片段闪过,但她没来得及抓住,那片段便已然消失不见,再寻不到了。
为了不让人注意到两人有过交集,洛知卿与程西顾自然是要错开时间离开,只是当洛知卿戴上帷帽踏出茶室后还未行几步,便被正在上楼梯的一行人影吸引了注意力,再次停了下来。
嘈杂的大堂背景音中,有一男一女正被茶楼的小二引着走上二楼,那女子身披狐裘,面覆白纱,倾髻上簪了一朵冰蓝色的花,衬得她整个人冰清玉洁,端庄秀雅,而那男子年约而立,作仆人装扮,行走间微微低头以示尊敬,但腰背挺直,一看便知此人即使身为仆人,那也并非是寻常人家的仆人。
而洛知卿之所以停下,是因为她曾见过他。
在上一世她卧病在床的日子里,这人曾经以急事为由闯入了她所在的院子,将怕她无聊而坐在她床边与她说些什么的宇文翊叫走了。
那时候依斓不见了,忧虑、烦躁、焦急种种情绪填满了她整个思绪,但身体上的虚弱让她的意识仍是断断续续,什么都做不了,在这种情况下,宇文翊的话更像是一种噪音,一刻不停地扰乱着她的心绪,令她迫切地希望有谁能打断他,让周围安静一些。
这个人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因为某种意义上算是雪中送炭,所以令她印象深刻。
宇文翊的人,与一个女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许是因为洛知卿在阶梯上停得太久,低头走路的男子终于抬起了头,将视线移了过来,洛知卿身形一僵,即使头上戴着帷帽却还是下意识地想要闪躲。
面前的人如此清晰地提醒着她,过往的一切都不是梦境,那些无能为力与束手无策都是她曾经历过的,最绝望的事实。
甚至她看着他,好像都能感受到那时自身的虚弱与混沌,令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错觉——她真的,活过来了么?
“聂风?”
洛知卿瞳孔一缩,猛地清醒过来,那男子的视线已经移开,转而落在了她的身后——方才开口说话的人身上。
程西顾站在楼梯口,倚着栏杆,双腿修长,他抱着臂冷笑:“这种时候都没忘了让你这位近侍帮忙照顾情人,他可真是痴情啊。”
洛知卿在程西顾说第二句话时正悄无声息地抽身离开,听完整句话后虽动作不变,但心下大惊。
她原以为这人是宇文翊的人,但听程西顾的意思,聂风分明是太子的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