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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毫,“那你便同那群人一样,去刑狱中等候审讯罢。”
“你——”
娇姝想反驳,然而对上那道视线,就仿佛看见了令人极为惊惧的画面一般,心跳突然加快,额角在短时间内竟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直到此时,她方才明了,即使一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无害,然而毕竟是从战场上、在刀枪林立中厮杀染血的煞神,与平常人远远不能相提并论。
招惹上这样的人,在那之后所发生的,她根本无从选择。
最终,仍旧只能选择成为更为轻松的人证,至少还得了对方会派人保护的承诺。
客栈门扉在身后阖上,洛知卿还未来得及将帷帽戴上,余光便瞥见身旁的人以一种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将络腮胡子拍到了下巴上,于是她终于了然方才内心中隐约传来的怪异是因为什么了。
原来对方早在客栈中等候娇姝的时候便将胡子摘下来了,是因为......注意形象么?
即使过了这么久,她也仍旧不能理解对方偶尔做出的令人意外的举动,这令她感到十分奇特。
似乎是对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得太久了,程西顾终于转过头看过去,目光中有困惑的情绪。
洛知卿愣了一瞬,摇了摇头,戴上了帷帽。
白纱隔绝了二人的视线,程西顾却没有立即收回目光。
他的目光复杂,几乎被胡须遮盖的唇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却不知怎么开口。
直到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栈,行至城西的街上,喧闹从前方传来,他才微微抬了抬斗笠,看向香坊门前对峙的几人。
沉默蔓延了一路,他在此刻决定开口打破。
“你最后一眼见到的我,是什么样的呢?”
☆、有幸
洛知卿的身体显而易见地僵住了。
她曾想过对方会问,但在那时他以“豌豆黄”的话题轻轻揭过时,她便下意识地放松了思绪,以为对方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次提起。
该说不愧是她无法看透预测的人么?
连询问都是令她猝不及防。
帷帽的白色薄纱被风吹得轻飘飘地晃,程西顾余光注视着它晃来晃去,就这么过了半晌,却还是没有等到对方开口。
就在他忍不住转头去仔细看看时,洛知卿终于出声了。
“......很狼狈。”她轻轻说道,“浑身都是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说是在描述记忆中那人最后的虚弱,然而直到说出口,洛知卿才觉得,那个无力的人,是她才对。
不过是简单地说些话罢了,她却隐隐有种呼吸不上来的错觉。
但令她更没想到的是,对方却在此刻问道:
“我护好你了么?”
洛知卿睁大眼睛豁然转头,薄纱随之飘动,她的视线模糊不清,眼泪在此时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怎么……他怎么关注的是这件事?
“你……”她张了张口,却觉得自己的声音轻得仿佛一朵云,随便一阵风吹来,就散了,“你并不欠我什么,本就没有必要……”
她说不下去了,记忆里的那人被鲜血浸染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眼泪愈发汹涌,她困惑又难过,想不通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在知晓自己死亡之后,想得却是无关紧要的旁人怎样。
“你是这么想的啊......”
程西顾打断了她的话,但似乎连他自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但无论怎么说,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就说明我失败了罢——”
“没有!”洛知卿立即道,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反驳,“这是我、是我自己的选择,若是没有侯爷,我根本连选择的机会也没有。”
深吸一口气,将哽咽勉强压制下去,她挑起薄纱,让视线能够与程西顾相对,一字一字认真道:“你听着,那年偶遇时我对那两位公子说的话完全是对一位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应有的尊重,不过是每一位受到庇护的人都该做到的事,这根本不值得你以命回报,侯爷,我、我......”
在那人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时,她的话便如同被闸门截断的河水,再也说不下去了。
温热的触感从他的指尖传递到她的脸颊,那热度一点点蔓延,直至面上、耳根都染了一层绯红,对方才好似猛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停下了动作。
程西顾看着她眨了眨眼,面上神色不变,被胡须掩盖的地方却已经浮现出同款红色。
他僵着身体慢吞吞收回手,侧过头,轻咳一声想要掩饰尴尬:“嗯......你想起来了啊。”
仿佛触电一般,洛知卿在同时将薄纱放在,转过身,也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就胡乱地点点头:“嗯、嗯。”
程西顾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打破突出起来的尴尬氛围,不远处突然放大的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