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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在想,是否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天启玄启加起来五百年,从未有大张旗鼓迎娶男后的先例。”
    “烈祖前也未有男后的先例,”轩辕曜托腮看着他,“不过你说的也对,若是大张旗鼓,你日后在朝中恐怕会步履维艰。不过,朕原先打算今夜将你办了,只是想到最好留到大婚之后才按捺住。如今若是无大婚了,嘿……”
    贺熙华丝毫不怵他,自顾自地将外衫解了,掀开锦被,“无媒苟合、无媒出奔皆为妾,怎么,陛下连玄启律都忘了?”
    轩辕曜自觉无趣,也在他身旁躺下,又听贺熙华低笑一声,“更何况,陛下有折桂之才,自然听闻过色厉内荏、外强中干这两个典,再不济,在临淮时,陛下总该听闻一句土话……”
    轩辕曜佯怒,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你看朕有没有这个贼胆!”
    贺熙华静静看他,忽而道:“陛下,臣有一不情之请。”
    轩辕曜轻啄了一下他的唇,“朕是个不世出的昏君,你说什么,朕都允了。”
    “臣想画一幅陛下的小像。”
    睹物思人么?
    轩辕曜笑得干涩,“好。”
    守让一直在门口等着,以备不时之需。孰料这状元与探花果然风雅,大半夜的不要水,却要笔墨。随即皇帝便僵直身子一整夜,任凭探花郎直视龙颜。
    待一幅画大功告成,已是天光大亮。
    “熙华。”轩辕曜笑了笑,“朕已深陷这樊笼,你要代朕多看看朕的疆土。朕从未看过海,你也要替朕多看看。”
    贺熙华破天荒地伸手搂住他,“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贺: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有几章小贺不会直接露面了 大家不要想他
    以及关于为啥我的文里又出现远距离 实在是因为古代一直做京官没前途 何况两个男人搞事业 没必要天天黏在一起罢了 来日方长
    第92章 第一章:迎风冒雪
    “大将军仍在庆功?”轩辕曜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上,“京畿道雪灾之事,他听闻了么?宰执们呢?”
    他身旁是已擢拔为户部左侍郎的赵之焕,此时正狼狈不堪地为二人撑伞,“头一日暴雪,京中有民房坍塌,京兆府便已经上报了。近十日,户部也一直有折子。宰执们,除去家父依旧告病,其余二位都在大将军府。”
    如今已是承明十五年五月,皇帝还有半年便可行冠礼,亦要大婚亲政。四月时,消息由凉州传来,高昌国叛离天.朝、投向回纥,贺熙朝和张掖侯击溃来犯的回纥铁骑,直接灭了高昌,从而控制了天山南路的要冲。
    贺鞅听闻,自然喜出望外——自皇帝回京后,虽暂未亲政,但潜移默化间对朝政的影响愈发不可小觑,自去年加了九锡之后,贺党内部劝进之声愈演愈烈,他自己也更加飘飘然起来。可疑的是,小皇帝竟对自己接二连三的冒犯之举置若罔闻,几位宰执见他烂泥扶不上墙,更加心寒,三省宰相,除去原先就是贺党的叶明启,一告老一告病,整个朝堂几乎完全成了贺党的天下。
    在他的默许下,宗正寺拿捏着先前皇帝遇刺和崇泰郡主这两个宗室的把柄,逼迫诸王将子侄送入宫中由太后教养。御史台的言官、国子监生、翰林院清流纷纷上书,特别是那个王庐,甚至还在朝堂上断指明志,皇帝均是置之一笑。
    如今,贺熙朝又立下了灭国之功,就是当年的邓党都未有此等功勋。
    轩辕曜笑笑,“是个喜事,只可惜未请朕,不然朕也想与诸君同乐,喝上几杯。”
    他看着来来往往搬运木柴的民夫,目光留在他们身上单薄衣衫上,“若是有一日,人人都可吃饱穿暖,还能住得敞亮,是不是就是大同社会了?”
    “尧舜之世,恐怕都不得如此吧。”赵之焕终于弃了伞,双手拢在狐裘之中,“臣先前在扬州,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富贵繁华之地,可若是遇到年景不好的时候,江上偶尔都有饿殍漂过,至于那些远僻穷苦之地,民生之艰,更是难以想象。”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轩辕曜冷笑,“为何今日朕要甩开那些京兆府的官吏,便是因为有他们跟着,永远都是歌舞升平,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民情?去年有一次朕带着周俭昌微服私访,就见先前京兆府带来回话的几个安置在养济院的贫民,竟在万金楼大快朵颐,还调戏卖唱民女。欺上瞒下,竟到如斯地步。”
    赵之焕在心中为京兆府那几名胥吏烧了一把纸,深感皇帝亲政后百官的日子怕不会太好过,就见皇帝垂首看看路面若有所思,便也低头看了一眼,脸色亦是一变。
    “京中早已开始缺盐,朕已经通过中书省给京兆府下了明旨,严禁豪强富绅在路面上撒盐,如此阳奉阴违,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轩辕曜冷声道,“是哪些人抗旨不尊,去给朕弄清楚,然后将名字直接告诉京兆府,让他们从严处置。”
    “诺。”两名金吾卫立时领命。
    赵之焕低声道:“陛下,前面便是京中最贫苦的延祚坊。”
    轩辕曜见周俭昌牵着孟精在一棵歪脖子树下等他,不由得笑道:“周叔。”
    孟精不耐拘束在宫苑,轩辕曜干脆便将孟精借给周俭昌,让他每日骑着满长安城探访。
    “陛下,赵大人。”周俭昌行礼,孟精也欢快地打了个响鼻。
    轩辕曜搭着周俭昌的肩,见他只穿着如今时兴的纸裘,不禁蹙眉道:“天寒地冻的,先前朕赐下的皮裘你为何不穿?”
    周俭昌一笑,“我是个军汉,从前又是在北边从军的,根本不怕冷,先前我从路上捡了个快冻死的小孩儿,给他盖着了。”
    “哦?多大的孩子?”先前轩辕曜保媒的若干个宫娥,都被周俭昌一并推却了,虽有轩辕曜给他养老送终,膝下有个孩子,总归晚景不那么孤寂。
    “才两三岁,爹去年死了,娘也没能挨得过这个冬天,收留他的老妪又在养济院冻死了,我看着他实在可怜,便将他留下了。”
    轩辕曜冷声道:“则诚,先前户部拨给各养济院多少银子?可都发下了?”
    “各养济院五十两银子,整个京畿道共拨下一百五十万两。”赵之焕谙熟于心,“京畿道各州府县均得了银子,至于有没有到养济院……”
    轩辕曜长叹一声,“吏治!吏治!”
    他一日不亲政,一日对吏治便是束手无策。就在此时,有一相貌气质均泯然众人的金吾卫上前,递上一封蜡的圆筒。
    猜到怕是丽竞门或是旁的暗卫,赵之焕微微侧身避嫌,就听轩辕曜咬着后槽牙道:“好!天大的喜事!”
    “怎么了?”赵之焕猜到了七八分,周俭昌却耿直地问出了口。
    轩辕曜冷哼一声,将那密折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