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都好说。
禹城市西郊杨柳湾大桥。
杨柳弯又名鬼坟坡,是古代有名的乱葬岗,汇聚了数不清的怨气与死气,是养尸养魂的最佳地点。
只是后来没有人信这些。
后来经济开发,过往行人也没见有什么不对。久而久之,关于杨柳弯的来历,也就渐渐在人们的脑海中。
不过毕竟是乱葬岗开发而来,阴气太重。白天还好一些,到了晚上就会觉得阴冷。风一吹过来,就感觉像没穿衣服一样,即使是夏天,也能冻出一身鸡皮疙瘩。
时间久了,所有人都知道这地儿晚上很邪乎,不愿意晚上来这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杨柳弯大桥上突然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
车子缓缓停下,叶玄和陆珩下了车,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桥上等他们,那一身穿着打扮,分明就是上个世纪□□十年代的样子。
“你们来了。”叶玄和陆珩还未靠近,男人率先开口,说:“我叫王大山,是这座桥第一任工程师,也是这座桥的守桥人。”
叶玄有些意外:“你知道我们会来?”
“不,我不知道。”王大山摇摇头,说:“不过我有种预感,我的使命快要结束了。”
“所以宋致这
些日子被女鬼纠缠,都是你为了我们来的诱饵?”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叶玄有些意外:“哦,这是为何?”
王大山没有回答,而且反问道:“你们知道打生桩吗?”
民间有三恶:龙上枷,打生桩,活人祭。
古代人认为修路架桥会破坏当地风水,竟然了当地的土地山神,造成房屋桥梁在施工过程不停坍塌,给他们带来大量的损失。
为了安抚土地山神,减少损失,就会将活人浇筑在承重柱地下来祭祀山神。
而被祭祀的人就称之为守桥人。
所以经过桥梁的车辆都会鸣笛以示敬意。
“我知。”说到这个,叶玄心情有些沉重,不管是不是自愿做守桥人,但只要成了守桥人,就意味着今后几乎再也不能离开。
陆珩见叶玄情绪有些低落,伸手捏了捏叶玄肉肉的掌心。
王大山瞥见一眼,忍不住眼角抽了一下,只当做没看见。
叶玄又问:“可这跟宋致他们有什么关系?”
“宋致?”王大山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说的一个月前酒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的小朋友吧?”
“喝醉?”叶玄瞪大眼睛,忍不住有些黑线,宋致怎么没说他喝了酒?
“不错。”周大山点点头,说:“那天晚上我本打算留他到天亮再放他走的,但是没想到水里的一个小姑娘给看上了。拉扯过程中,他又不小心收了另一个姑娘的嫁妆……”不知想到了什么,周大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这一个月,应该过得很热闹吧。”
叶玄:“………”
岂止是热闹,都快闹翻天了好吧?
“其实那两个姑娘,也是可怜人。”周大山叹息一声,说:“水里那个小姑娘,我还没来之前她就在这儿了。因为吃过做替身的苦,所以她决定哪怕一辈子无法投胎投胎转世,也不会再去找人做自己的替身。她之所以看上那个叫宋致的小子,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
“至于另外一个……”周大山顿了片刻,怅然道:“只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那个姑娘叫桃苑,一个很文艺的名字。
十年前,因为不满家族包办婚姻而与男友离家出走,不想真心终究错付,一片真心换来的穿肠毒药。
第18章
桃苑的男友以为桃苑会给他带来他想要的一切,比如权利与财富,却没想到桃苑孤零零的一个人来,什么也没带。一时激愤之下,残忍的将桃苑杀害。
桃苑的男友做贼心虚,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从附近工地偷来一些水泥浆,将桃苑永远封尘在杨柳弯大桥的一根承重柱低下。
近几年来,每次大桥水位下降,都能看到承重柱低下有块诡异的凸起。
人们对此也不是没有过疑问,只是当时的施工方早已不知所踪,也就不了了之了。
王大山之所以会知道,正是因为他是这起凶杀案的唯一见证者。
桃苑身体虽然被划的支离破碎,但是并未真正伤到要害,所以被活埋时并未完全死去,他亲眼看着桃苑如何从一个好好的姑娘变成一个怨天尤人的厉鬼,自己却无能为力。
所以,他也比任何人都希望桃苑能够得到解脱。
后来宋致无意间来到这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冥冥之中有声音告诉他,宋致就是他们得到解脱的契机,所以他才由着水里那丫头捉弄那小子,好将这个契机解开。
至于桃苑那孩子,从她怨气丛生变为厉鬼的那一天起,他和水里的那丫头就再也管不了她了。
所幸,她被活埋的那根承重柱,正是他当年不慎坠落的那根。
有他镇压着,那丫头被迫成为缚地灵,永远离不开桥底,这些年来才相安无事。
“既然无法离开,那她又是如何去骚扰宋致的?”宋致一家都是普通人,哪里经得起厉鬼的折腾?
王大山解释道:“前些日子,桃苑的家人听说桃苑死了,夫妻俩出于后悔和心疼,想给枉死的女儿找一门阴亲。要是有人愿意,就会捡起地上的礼金,这样就初步结成阴亲,桃苑那丫头也是通过这层关系去找那小子的。”
叶玄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语道:“您就不怕她直接弄死宋致?”
“不会不会。”王大山摇摇头,“我看的清楚,那小子是个实诚人,桃苑那丫头本性善良。虽然现在喜怒不定,可只要不受刺激,是不会胡乱伤人的。”
“您就这么肯定,宋致不会无意间
说错话,从而激怒了她?”叶玄越发无语了。
虽然是他说错了话,可那女鬼连暂时离开这样的话都听不得,是不是疯的有点太厉害了?
“这……会吗?”王大山骚了骚头发,一直以来的淡定沉稳被打破。
叶玄:“……”
这么粗心马虎!
他可算是明白这老头怎么会不小心把自己摔进正在打桩的承重柱里了。
这么粗心大意,他不死谁死?
“遭了遭了!”忽然,王大山一拍大腿,着急到连方言都蹦出来了,“我的瓜娃子,你要撑住哇,你要是死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王大哥,你先别着急,宋致他没事儿。”叶玄很是无语的安慰着,反射弧这么长,要是没有他提醒,得什么时候才能反应得过来?
叶玄暗自和陆珩对视一眼,皆能看出对方眼里的无奈来,能粗心马虎到这种程度,也难怪会干出这么多糊涂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