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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待纪眠风昏睡过去,梦尘小心将他安顿好,慢慢回忆起先前发生的事情,只觉得一张老脸越发挂不住,于是同样脚底生风,连夜窜出门去。
苍了个天了,她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冤孽!
☆、柔情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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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月风正挑灯喝茶,和知非讲起新近听来的市井段子,房门忽然被风风火火地踹开,女子气势汹汹地进来,可怜巴巴地执住知非的手,一通央告请求她去照顾那个凡人少年,从每日穿多少到饮食吃什么,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数倒出,时月风目瞪口呆看了半晌,“你托孤呢?”
知非很受用,估摸着再有个万儿八百年也见不着此等惊世骇俗的景象,“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你且再求一求我。”
梦尘立刻款款而恳恳地求了一番。
知非圆满了,升华了,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地接受了。
待知非走后,梦尘一张脸立刻垮下来,蒙头滚进床榻里,“借我住几天。”
时月风执杯的姿势默了一默,“这是我的床。”
“从现在起不是了。”
时月风叹了口气,转身打地铺去了。
四下消停以后,梦尘又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心间涌上一阵悲凉。想她名门之后,涂山妖君,竟然欠下这种要命的风流债,做出此等老不要脸的事情来,虽然,按理,是纪眠风那个冤孽先动的手,要追究责任,也应当是他的错,可是,偏偏,她没看出他的异样,害他病症加重,如今她好端端,那个冤孽却昏睡不醒,是以便统统成了她的错。
忒不体面,忒不人道。
剩下的事就指望知非了,希望那冤孽早点查完早点走人,然后远远滚回京城去。千万不能让时月风知道这事,不然准要被指着鼻子狠狠笑上几百年,悲哉梦尘,痛哉梦尘!
梦尘在时月风的住处赖了两天,第二天夜里,知非抽空来了一趟,向她汇报托孤心得,“梦尘姐,他没你说得那样难伺候啊,虽然寡言笑,但还是很随和好脾气的,用凡人的话说叫……知礼仪,守进退?”
“他看到你的时候,有什么反应没有?”
“神色挺正常的,还问了个好呢。”
“他现在睡下了?”
“没有,他在看那些答卷,熬了两天了。”知非想了想,“不过,他有时候会盯着梦尘姐的琵琶出神,仿佛真有点,情根深种、病入膏肓、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的模样,这么好的机会,不趁热打铁,怎么拿回尾巴和妖力?”
梦尘幽幽叹了口气,“见到他,我老脸往哪儿搁……”
知非微眯凤眼,轻抿丹唇,难得严肃地发问:“面子重要,还是尾巴重要?”
梦尘咬牙,“尾巴。”
人族的老祖宗大禹说过,“其九尾者,王之证也”,何况,那夜时月风在院中等她,本是要告诉她,金陵地界似有妖乱,而且不是什么杂碎的小妖,这两日,她和时月风又去贡院查探了一番,但对方的妖迹只如昙花一现,极难追踪,虽说这是他时月风的地界,出了乱子老爹只会修理他,但,为防万一,还是将尾巴拿回来更妙。
梦尘头疼地仰倒在床上。
时月风哈哈大笑,“小雪,这世上竟有你怕的事?”
“住口。”
“那就去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时月风一把将她拎出去,“秃尾巴狐狸。”
梦尘只得返回自己的小院,厢房的灯亮着,薄薄的窗纸上,纪眠风的影子也是薄薄的,没由来看得她有点心虚,尚不知如何进去如何开口,老天已十分开眼地安排好了她的出场方式。
翻墙的大汉也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也不知道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是有多怕,这样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止太子登位,莫说她,便是知非这两日拦下的大汉,都够去楼心月凑一个大席面了。梦尘本就有些烦躁,出手便很不留情面,末了还踩住那个为首的大汉,捏住他的下颌,“别乱动,我不掀面巾,聊会儿天就放你走。”
梦尘松开手,叹道:“你说你们无不无聊,明知打不过还要来,一次次的不累吗?回家种种地,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多好。”
“和和美美?”那人冷哼一声,“贵人睁眼瞧瞧这世道罢。”
梦尘松开脚,“杀了他,这世道更加没救,好好想想这话,改日见。”
施施然回过身,纪眠风已开了门,静静立在那里,静静地看她,不动声色的眼中像有无边黑暗,也像有万顷光明,梦尘僵了一僵,笑道:“大人还没睡?”
从前见到他,恨不得贴上一尺,如今,却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客套,纪眠风抿了抿唇,没说话。
梦尘几步走到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