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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梦尘愣了一愣,立即凶狠地瞪他,“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你要敢告诉别人半个字,我立刻把你小时候哭鼻子的事抖到大街上去。”
他握着她的手,覆上自己的眼,俯身吻在她的额间,“好,不看。”
“做,做什么?你今日不用去文华殿的?”
“我病了,见不得人。”
梦尘忍了又忍,没绷住,两只手紧紧抱住他,缩在他怀里。闻惯了药草的苦味,竟也觉得有些安心,她抵在他胸口,蹭了蹭眼泪,“不许低头。”
他仍是半跪着的姿势,这样抱她,定是很难受,然而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这样温柔地抱着她。梦尘有点恍惚,其实她活了这么久,除了他,还没有被谁这样抱过。老爹见到她便伤怀,自然不肯抱她,时月风倒不要脸地凑上来几回,被她几个招式掀翻在地。
为什么,她没有推开他呢。
似乎,也推开过。
那时候,她在他怀里又踹又咬,可他和时月风不同,时月风被揍得怕了,会掉头就跑,而他虽然只是个病弱的小孩子,再血淋淋也不肯放手。他对她从来都偏执,而她对他从来都无奈,久而久之,似乎都习惯了向他妥协。
真奇怪。
她一直以为,若有朝一日她向谁低头,那人必然有让她畏惧的妖力,让她臣服的威势,可是眼前这个一身病骨的凡人,究竟有什么,竟也做出这样保护她的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
下回预告:
“没办法,她只喜欢我。”
☆、仓庚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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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祀毕,尚有庆成宴,宴罢回宫,已是第二日,梦尘不知道皇帝得知贵妃死讯,会是何面目,但没过多久,覃吉便奉命前来,说皇帝急召太子与太子妃,传过旨意后,覃吉不忘肃穆着面容,教训起梦尘来。
“前朝后宫,本是一体同理,圣人之道,亲贤远佞,于殿下如此,于娘娘亦是如此,娘娘身为东宫正妃,他日御凤座,仪天下,很该懂得这些道理,皇贵妃专宠善妒,以下凌上,致使中宫式微,是为不正,不正之人,何故屡屡亲近,娘娘所为,置殿下于何地?”
宫里的规矩这样多,喜欢一个人,亲近一个人,还需先论个清浊优劣。
未至乾清宫,皇帝的怒吼便已传来。
“你这个皇后是怎么当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派人告诉朕?贞儿临去前,只见太子和太子妃,你呢,你这个正宫的皇后,朕亲封的皇后,在做什么?这么多年,朕都敬你重你,你就是这样替朕分忧的!”
凤袍的皇后伏在龙座之下,身影像是融进了满殿的富丽堂皇,既美又冰凉。
梦尘前几日见她,还是大婚的朝见,皇后坐在殿上,笑得寂静又漂亮,像庙里的塑像,圣人口中的菩萨。
覃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引着两人进殿,皇帝疲倦地挥手,“下去。覃吉,你也下去。”
殿内只剩下三人。
“朕听说,贞儿去时,是太子妃陪着,对么?”
“是。”
“她……”皇帝的声音不住地颤抖,平复了半晌,方能继续开口:“她可有,留下什么话,给朕?”
梦尘面色不变,“贵妃只有一句话,‘等他回来了,你告诉他,我是被他气死的。’”
“放肆!胡说!撒谎!”
一个白玉镇尺当头掷来,朱祐樘默然拉了她一把,镇尺擦着梦尘的脸侧摔下,碎得很可怕。朱祐樘平静地躬身,“父皇息怒。”
当年,纪瑶去世,皇帝看都不曾去看过一眼,只象征性地追了几个谥号,满朝但观太子仪容,无不称赞他“哀慕如成人”。六岁的孩子能处事如此,旁人看到的是聪慧明理,梦尘看到的却是在凉薄和失望里,不得不“成人”的辛酸。
如今,终于痛了吗。
梦尘忽然有些想笑,“父皇圣心独断,此言真假,岂会不知?”
皇帝郊祀归来,繁重的华服尚未及换下,闻言竟瑟缩了一下,似想找一个支撑,却只能更加握紧龙椅一侧的扶手,连仪态都顾不得了,整个人慢慢地委顿下去,喃喃道:“假的,假的。贞儿说过,要世世都与朕在一起,她说过的。”
“没有下一世了。”
梦尘说得很轻,轻得像一句自言自语,皇帝沉浸在悲痛中,全然没有听见。
妖力散尽,便是彻底消弭于天地间,皇帝尚有世世的轮回,而她的师姐,已什么都没有了。
“朕想着,今天云消雾散,是个好日子,回宫以后,定要与她和解才是。朕和贞儿,还没有和好……”
“贞儿既去,朕亦不久于人世。”
朱祐樘给她递了个眼神,梦尘会意,同他默默退出大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