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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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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七,帝病笃,皇太子摄政事于文华殿。
    午间,皇后身边的宫女来寻梦尘,“娘娘,陛下急召殿下入乾清宫,皇后娘娘命奴婢来知会一声,请娘娘快些前去。”
    宫女的脸色有些微妙,梦尘边走边问:“出什么事了?”
    “午前,皇后娘娘侍奉陛下汤药,不知陛下先头听了谁的唆摆,想起十数年前的旧事,说是,说是,召幸淑妃的日子,和殿下的生辰对不上,陛下起了疑心,要滴血认亲……”
    “荒谬!滴血认亲的法子,从来都不可信,民间的土方,何足为凭?是谁嫌命长了,嚼这样的舌根?”
    “这奴婢不知。但,娘娘也知道,殿下六岁时,陛下才知道殿下的存在,年深日久的,早记不得是哪天遇见的淑妃。而且,淑妃早亡,没留下身边人,宫里对她的事知之甚少,这才让小人有可乘之机。”
    这是实话。纪瑶被遣送至安乐堂,周围皆是病着等死的宫人,其后虽封妃,却很快自缢身亡,她的存在就像一粒沙,风吹过就散了,除了太子生母的身份,没人记得她。
    梦尘加快了步子,“先谢过母后了,改日我必去坤宁宫拜谢,你叫什么?”
    “奴婢桑落。”
    覃吉守在乾清宫外,见了她二人,并未阻拦,亦未通报,只默然引二人入内,太子跪在榻前,皇帝由皇后扶着,撑着榻,气喘吁吁、面目通红地骂:“贱妇!那个贱妇!竟敢蒙骗朕,蒙骗朕十数年!”话音刚落,便怒气攻心,吐出一口血来,枯槁的形容愈发显得狰狞,“朕要废了你,废了你这个,这个……”
    皇后掏出帕子,小声地劝慰:“陛下息怒,切莫因此伤了龙体。”
    朱祐樘俯首长跪,心肺俱是寒凉,胸腔痛意加剧,他只得咬紧牙关,强自忍耐,不想在此刻显得更加狼狈。忽有一人在他身边跪下,朗朗行礼,“父皇。”
    “你……”皇帝看向梦尘,再看向桑落和默不作声的覃吉,蓦地大笑,一把推开皇后,跌在床榻上,“好啊,朕的皇后,朕的内官,好啊。”
    皇后没有辩解,只无声而跪。
    “纵然父皇对淑妃并无情意,淑妃终归是殿下的生母,当其子而辱其母,不争,则不孝于母,争,则不孝于父,父皇此举诛心。”梦尘冷冷望向皇帝,“儿臣此来,愿替殿下一争。”
    皇帝冷笑一声,“覃吉,给她看。”
    覃吉捧过一只玉色小碗,水中两滴殷红,一沉一浮,格外刺目。梦尘拔下发上的簪子,向指尖一刺,滴血沉入,覃吉变了神色,错愕地道:“陛下,太子妃的血,可与殿下的血相融。”
    “滴血认亲,本就是无稽之谈。或相融,或不融,实在不与血缘相干。乞父皇明察,切莫偏听偏信,若信不过儿臣,可传御医一问。”
    “放肆!此等丑事,你想闹得人尽皆知不成?”
    覃吉取了银针,刺血入碗,皇后看了一眼桑落,桑落亦刺血入碗,两人的血既不与皇帝相融,也不与太子相融,落于碗中,却彼此相融,覃吉呈之于皇帝,沉沉地开了口:“陛下。”
    皇帝面色稍缓,然而犹是不能确信,“太子本该八月降生,何以生辰却是七月初三?”
    因为万贵妃的那碗药。
    十数年风流云散,张敏已死,万贵妃已死,知道内情的,或亡或走,梦尘拿不出证据,不能贸然“攀诬”皇帝心爱之人,只得叩首道:“此事必有缘由,虽然时隔数年,总有知情之人,儿臣愿证淑妃清白、殿下清白。”
    “住口!”皇帝猛地捶榻,“此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听到。”
    “父皇!”
    皇后起身扶住皇帝,对梦尘使了个眼色,“陛下累了,太子妃有什么话,不如改日再回,覃吉,送太子和太子妃出去。”
    梦尘只得咽下话,行礼告退,身旁的人起身时,微微踉跄了一下,梦尘连忙伸手,朱祐樘却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地走出乾清宫,覃吉几步靠近梦尘,耳语道:“殿下的身体,最忌动了情绪,老臣已吩咐御医候在慈庆宫了。”
    “他跪了多久?”
    “跪着事小,娘娘来之前,陛下气得狠了,又病着糊涂,说了淑妃不少言语。”
    “深谢先生了。”
    覃吉没有明说,可梦尘已能想见“不少言语”有多不堪,她不过听到一句,便觉彻骨冰凉,这就是纪瑶付与真心、愿为之生儿育女的陛下,何其多疑而寡情。
    乾清宫与慈庆宫相去不远,是以梦尘与朱祐樘皆未乘辇,路过慈庆宫的穿殿,却听见拐角处窸窸窣窣的议论,此地素来少人经行,说话的人想来并未料到,会遇上太子和太子妃的仪仗。
    “……八月?可太子的生辰分明是七月啊。”
    “嘘,我也是听人讲的。可是细细想,这事确实古怪啊,藏到六岁而不被发现,到底是谁的孩子,真的难说。”
    “淑妃原本就是个宫女,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