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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5

      绥绥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夷,来宾为王。
    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际,于兹则行。
    一步一步,她走到他的身边,低眉俯首地行礼,清冷的帝王扶起她,十月风冷,他的手有些凉,执起她的手,无声收拢,像是握着此生唯一的暖意,冕旒遮着他的面容,可离得这样近,已足够她对上那双墨瞳,深深的,有笑意。
    她的夫君,在笑啊。
    他携她入殿,列圣列后龙凤神宝座供灯长明,她随他奠酒进香,朦胧烟气蜿蜒而上,她阖眸行礼,忽闻身边低语,那声音太轻,瞬息消散。
    “伏惟圣明,照见此心。”
    天边,朝阳破云,旭日大光。
    诣太皇太后、诣太后已毕,皇帝还乾清宫,换皮弁服,升御座,女官引着梦尘入内,行八拜之礼。梦尘有些恍惚地想,这是不是她第一次向他下跪行礼?
    不是的。
    第一次,他的仪仗行过,她混迹于人群,直到尽忠呵斥,她才想起,如今见到他,是需要下跪行礼的。可是,她心里只当他是小孩子,即便行礼,也是应景而无心。
    她抬眸,龙椅上端坐的那人,绛纱衣,白玉带,高高在上,凛如山雪,他的面容很沉静,认真地凝望她,眼底却似有悬崖峭壁上垂坠的柔枝,盛于眉睫,任她攀折。
    梦尘俯身而拜。
    这一回,她愿向他称臣,永远向他称臣。
    不是因为他是王,也不是因为他是夫。她只是想起,他半跪在榻前替她穿鞋的样子,放低的姿态,体贴的举止,其实,是他先冒失地闯入,其实,是他先向她称臣。她曾骄傲带刺,不被驯服,可他是那样爱着她,那样满怀温柔地,爱着她。
    行过礼,皇后于坤宁宫换燕居服,受皇子公主拜礼、受内官内使拜礼,一应流程俱完,已过了午膳时间,尽忠奉命而来,“陛下请娘娘乾清宫用膳。”
    梦尘端庄地一颔首,行至乾清宫,尽忠自觉半掩了门,和宫人侍候在外。梦尘仍保持着仪态,款款地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朱祐樘眉眼带了一点笑,给她作了一揖,“小郎君给老妖怪请安。”
    梦尘被他逗笑,推着他坐在桌前,“行啦,吃饭,你肯定都饿了,等我那么久。”她坐在他旁边,顺手给他夹了点菜,“你看没看到,之前坤宁宫有多少人?全部在我眼前拜啊拜,跪啊跪,我到现在还头晕眼花的。”
    “头晕?”他望了她一眼,取下沉甸甸的龙凤珠翠冠,“现在呢?”
    “小郎君,我觉得你甚是贴心。”梦尘转了转脖子,“长此以往,脖子会不会变矮啊……”
    他伸手,正将一串什么东西系上她的颈项,闻言顿了顿,“那算了。”
    她立即抓住他的手,瞪眼道:“什么好东西,给了还想拿走?”捧起颈间的东西细瞧,原是一串红豆项链,并不是中原常见的金银首饰样子,倒颇有南疆的风情,鲜艳的红色,如火如血,烈烈夺目。
    “摩诘诗中之红豆,实为相思子,并非煮粥之红豆。”
    “我知道!”梦尘侧头,咬在他的腕间,“可是相思子有剧毒,所以我用红豆代替一下,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敢。”
    梦尘满意地放他去吃饭,虽说她用不着一日三餐,也象征性地选了几样好吃的,“还记得那首歌吗,藤缠树,唱的就是相思子。”
    “你见过?”
    “‘红豆生南国’,相思子只长于南疆,南疆可是我的地盘。这东西虽说攀援而生,看似柔弱,实际上极其顽强可怕,若不加节制,任其自然,甚至会长满整个山谷,在你阿娘的故乡,有一个地方叫做‘相思谷’,就是这个来由。”
    说话间,一只白鸟从窗外飞入,停在桌上时,朱祐樘才看清,那不过是一团聚起的云,虽有雀鸟的模样,羽毛却皆是漂浮的雾气,“这是……”
    “时月风做的小玩意儿,送信的。”云鸟将屁股对着她,梦尘伸手,一封卷起的信笺便缓缓拉出。
    “梦尘。”
    “干嘛?”
    “我在吃饭。”
    梦尘很嫌弃地看向云鸟,“是吧,我当年就跟他说,反正是云气做成,拆了也能再聚,取信的时候,直接开肠破肚不就好了,何至于用这种诡异的方法。”
    “……他找你有事?”
    “是张凤晚的信。”梦尘边看,边简要地复述,“她说,多谢我和时公子,如今在金陵万事都好,还认识了一个好男儿,正准备应天武举乡试,父母俱亡,亲族疏远,家中几亩薄田,虽没学过什么书,但待她很好,要娶她为妻……”梦尘说着说着,眼光便不住地瞟着朱祐樘,想来,张凤晚自幼饱读诗书,便对文化人没多少幻想憧憬,所以德行贵重的太子根本不入她的眼,原来,她喜欢的,是那种孔武有力、豪迈爽朗的男子吗,怨不得要逃婚啊,啧啧啧。
    小郎君像是猜到她的心思,脸色微微沉了沉,“笑什么。”
    “我笑张凤晚是虞姬,偏爱力拔山兮气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