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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相反。”
小郎君哼了一声,“我也好奇,素闻楼心月花魁冷艳香韵,涂山妖君清贵有仪,哪一点像你?”
“我喜欢你啊。”梦尘大言不惭,“同理,小郎君也喜欢我,信任我,对不对?”
“你说呢?”
“每天听朝臣没完没了地聒噪什么纳妃,什么子嗣,不容易吧。”梦尘见他稍有起色的面容迅速阴沉下去,不由想笑,“你说,有这样不正经的爹娘,会生个什么混世魔王出来啊。”
他心不在焉地答:“随他是个……”
朱祐樘忽地住口。
梦尘吸溜吸溜吃元宵。
小郎君变了脸色,惊疑且犹豫,“你……”
梦尘继续吸溜吸溜吃元宵。
小郎君抓住她的手腕,“难道……”
梦尘放下空碗,拍了拍肚子,在小郎君灼灼的目光里,十分严肃,十分清冷,“你儿子被我扣下了,好好想一想对我的态度。”
☆、番外:冰雪林中著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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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直到现在,时月风还是会想念小时候的花尽雪。
从前,他的妹妹十分地惹人怜爱,笑起来就像隔壁山头的傻子,没什么烦恼,眼睛里干干净净,比涂山的水还要清澈。蹒跚学步的时候,尤其喜欢跟在老爹身后,张开手,要老爹抱,而老爹总会先俯下身,神情从温柔变为复杂的哀痛,然后,默默地,收回伸了一半的手。
花尽雪呆头呆脑地杵在原地,看着老爹离开的背影,问他:“哥哥,我闯祸了吗?”
“老爹想阿娘了,我也好想阿娘。”
“为什么只有我没见过阿娘?”妹妹气鼓鼓的,并不知道阿娘去世的缘由,老爹没有说,他也不愿说,“阿娘到底去了哪里?”
时月风采用了和老爹一致的回答:“藏起来了。”
后来,老爹送她去修行,其中一个同门小师妹,因有了一段摧枯拉朽的感情纠葛,在修行中不幸殒命,花尽雪虽然与之不熟,但显而易见,此事给她留下了相对深刻的印象,于是趁他下河摸鱼的间隙,特意来询问:“哥哥,到底什么是‘缘情而聚,缘情而散’?”
他反问她:“众生之中,何为妖?”
“不知道。”
“山石、草木、鱼虫、鸟兽、器物与人之间,是为妖。”见她皱眉苦思,他又道:“简单来说,我们和那些满地跑的狐狸,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
“笨啊!”他一手拎着鱼一手叉着腰,“因为我们有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明白吗?这是妖族存在的理由,情生则化于天地,情死则归于天地。”
“……”
时月风拈了个诀,方才还活蹦乱跳的鱼迅速被烤熟,他随意用树枝插了,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啃,而花尽雪只望着粼粼的河水发愣,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开口道:“其实,阿娘不是藏起来了,是死了,对不对?”
鱼刺卡在喉咙,时月风咳了好几下,才勉强能说话,“对。”
那不过是骗小孩子的话,花尽雪也不是小孩子了。
“爹的妖力式微,不得不深居简出,由叔伯们代行族长之责,是不是因为阿娘的缘故?”
“……对。”
“他也会散吗?”
时月风沉默了很久,说:“不知道。”
不久后的师门竞技,老爹开了涂山的一处法阵为擂台,法阵之中,冰雪为桩,将对手击落于地则获胜。老爹作为涂山族长,自然要落座观战,而花尽雪作为族长的女儿,其表现必定备受瞩目,时月风甚是贴心地跑去给妹妹加油,自家妹妹一身薄薄的黄裙子,赤脚站在冰雪中,正叼着发带,低头绾髻,神情还算自信,“放心,不会给我家丢人的。”
花尽雪的对手是一位师兄,一位非常诡谲非常莫测的,师兄。
那位师兄名唤“以听”,从来不习打架之流的术法,旁门左道譬如读心、治疗一类倒颇精通,是以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两人见礼过后,时月风观其招式,无非就是拈一个火诀,将花尽雪脚下的冰柱化去,而花尽雪立即再筑一道冰柱,稳稳立于其上,相互试探几个回合,那位师兄忽然使出一个咒,身法飘忽如闪电,却只轻轻在花尽雪肩头一点,花尽雪立即跃开,有些莫名,显然不知道方才那一招的用意。
时月风却看懂对方的出手,观心读忆。
以听对花尽雪说了一句话,时月风听不清,只看见自家妹妹的脸色刹那雪白,身形甚至晃了一晃,似乎突然失去了招架之力,恍惚之中仅仅凭本能躲避着脚下接连融化的冰柱,他看得焦急,大喊她的名字,花尽雪神游了好一会儿,仿佛终于清醒,纵身便向以听飞掠,时月风眼前顿起一片迷雾,一片幻术所特有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