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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说话,“你长大以后,可千万不要学树上那只妖怪,没人会喜欢你的。”
“……指桑骂槐。”
“哪有。”纪瑶摆出一副天真的神情,每当她酝酿什么坏水的时候,都会摆出这种纯良无害的模样,“妖怪大人那么好看,我若是个男子,一定对大人死心塌地。”
“……”
东风清冷,梦尘打了个寒战,思绪尚在飘忽,便听树下传来一声克制着怒气的呼唤。
“梦尘。”
梦尘愣了愣,“陛下怎么知道臣……”
“下来。”
梦尘继续躺好,无视了树下的人,“不。”
“你不比从前,眼下尚且寒冷,不要胡闹。”
倒是了解她的身体,梦尘冷哼了一声,“陛下是听李广说的?臣妾分明劝了陛下无数次,诡谲之人不可信!”
狠话刚撂下,梦尘就应景地打了个喷嚏,一时不稳,从树上翻下去,树下的人也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接她入怀,踉跄了两步,总算是接稳了。梦尘自知这样跌下,力道必不会轻,慌张从他怀里站起身,朱祐樘脸色更是白了一分,扶住一旁的梨树,眉头皱起,像是强忍着胸口的咳意。
“你,你管我干嘛!”
朱祐樘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说话也不客气起来,“这是什么蠢问题?”
“那你又是什么蠢皇帝?”梦尘盯着他苍白的病容和虚弱欲坠的消瘦身躯,莫名生出一种气急败坏,将他抵在身后的梨树上,“病成什么样不知道吗?找我干什么,接我干什么,这会儿倒想起来管我,先前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朱祐樘看清她眼中的不解和痛色,心上骤然一紧,他情不自禁伸手,却僵硬地停在她的脸侧,正要放下,眼前横眉冷对的女子却忽然敛了锋芒,眉目透出一点哀戚,慢慢低头,主动贴上他的掌心。
他怔住。
许是这姿态太过顺从,她闭眸半晌,睁开时复是一派凶恶,朱祐樘却料不到,她的下一个动作,是捏住他的肩,狠狠吻上他的唇。他刚刚喝了药,眼下的亲吻并不甜蜜,只有一片苦涩,然而她不管不顾、照单全收,几乎是发泄似地吻他,他闭眸,轻轻拥住她。
帝王清冷而苍白的面容近在眼前,梦尘甚至看见他轻轻颤动的睫毛,微阖的眸中,有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不过一瞬,几乎像是错觉。
她知道,他不是不痛。
“我不会原谅你。”
“……好。”
“可是,我爱你。”
☆、休问谣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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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年,元宵三岁的时候,已对书画展现出特殊的天赋,她生性好动,却唯独在她父皇拿出各卷名家书画的时候,能一反常态地安静下来。有一回,内阁首辅李东阳给皇帝送了一卷《辛夷图》,乃是他的至交好友沈周所绘,另附一卷沈周学生的画作《云山卷》,元宵坐在父皇怀里看得认真,忽念出《云山卷》角落的署名。
“文徵明。”
朱祐樘一怔,元宵又指着《辛夷图》,朗朗地念:“沈周。”
近年文风炽盛,才子学士辈出,书帖画卷颇多佳作,风格亦各成流派,元宵只要看过一卷,便能在众多作品中辨认出同属一人的作品,朱祐樘俯身问女儿:“元宵想学丹青?”
“父皇教我。”
朱祐樘的笑意一凝,许是想到女儿的未来,“父皇教的不好,让母后教你,好不好?”
元宵蹭蹭窜到梦尘怀里,梦尘被她惹得停下笔,元宵撇了撇嘴,“母后在临摹父皇的字,肯定没有父皇厉害。”
“教你也够用了。”
元宵动作太快,带乱了几案的纸墨和一旁叠好的奏疏,梦尘将她抱到一边,正要合起奏疏,却瞥见其上“太监李广有大罪八”一句,目光不由顿住,“一,诳陛下以烧炼之名而进不经之药,二,为皇太子立寄坛之名……”见朱祐樘收拾好画卷而来,连忙掩起奏疏,摞齐摆好。
“在看什么?”
梦尘理了理散落的宣纸,“没什么。”
话音刚落,宫外传来一阵喧哗,元宵听见就要往外跑,梦尘跟在她身后,只见乾清宫前开阔的空地上,小照竟负弓骑马而来,风风火火,横行无忌,远处一众宫人追得气喘吁吁,连声唤着“太子殿下”。
小照勒住缰绳,元宵已撒开手跑去,“皇兄!我也要!”
梦尘瞪了他一眼,小照大笑,在马背上行了个礼,“父皇,母后。”
“解释一下这匹马?”
“儿臣近日学习骑射,被赞有将军之气,可是父皇和母后总是不来看,儿臣思来想去,不如索性骑到这里,让父皇和母后好好夸一夸。”
“宫城禁地,驰骋纵马,”朱祐樘淡淡一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