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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她的惩罚。
☆、三公子与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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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荣和哥哥溜进了皇宫。
她的哥哥从前是皇帝,听说她喜欢看史书,直接潇洒地一挥手,“走,哥哥带你去天下史书最多的地方。”
秀荣一本正经地回答:“最多,却也最不可信。史家本该秉笔直录,可是置于皇权之下,难免文过饰非,倒不如稗官野史了。”
哥哥将孝宗皇帝的实录递给她,“你看不看?”
“给我。”
哥哥笑了一声,转头又取一卷,“我倒要瞧瞧,我那个堂弟是怎么写我的。”
架上的史书厚厚一排,秀荣花了几天的时间才看完,照哥哥发现自己被堂弟刻意抹了黑,气得将卷册一丢,跑去京里喝酒听曲了。回来的时候,秀荣激动地扯住他,“哥哥,你看这个,阿爹临终的记载。”
“我不想看,有什么你直说。”
“午刻,有旋风大起,尘埃四塞,云笼三殿空中,云端若有人骑龙上升者,人多见之。”
哥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卷册,“旋风大起,尘埃四塞……没错,可当时我在殿内,后面的就不知道了……”
“阿爹的实录,你竟从没看过?!”
“咳,翻过几页,他们写得不错,我就命人收起来了。”哥哥在架上翻找起来,“这有可能是那帮文人的渲染,要找天文五行志对比,那个东西做不得假。”
哥哥很快就拿来一本,哗哗翻着书页,秀荣屏息地凑上前。
十八年五月辛卯,日午,旋风大起,云翳三殿,若有人骑龙入云者。
“你再看这句,”秀荣指着实录的末页,“十月庚午,葬泰陵,掩圹之际,有五色云见于陵上。”
哥哥瞪大了眼,“就是说——”
“阿爹他可能没有死!”秀荣拼命晃着哥哥的胳膊,“我学过,帝王若得天下念,其魂驭龙以上九霄,其身归云以待羽化,三五十年,塑仙体,列神阶。”
“三、三五十年,”哥哥的脸色变了,“那不就是,这几年的事?”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阿娘啊?”
“不要!千万别!”哥哥急忙拦住她,迅速想出了对策,“若到头来是我们想错了,反惹她伤心。这样,反正她也以为我们在编《大江南北之酒水品鉴全图》,你继续写,我再去调查调查,毕竟你没有见过父皇,这事就交给我吧。”
“你想怎么调查?”
哥哥扬起一个笑,“这是秘密。”
秀荣南下金陵,在琉璃塔顶坐了一整晚,昼夜不息的烛火和铃音相伴,她的脚下是一城夜色,万户灯火。她听哥哥说,阿爹曾许诺,陪她到金陵,看这座南方最高的塔,最终,却只有她一个人来。
曙色渐明,晨光愈盛,金陵城已醒,秀荣站起身,从塔顶一跃而下。
潇洒落地的时候,正撞见一双鞋履,秀荣抬头,瞧见一位清贵的公子,正诧异地看着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姑娘。
她用了最普通的障眼法,只障凡人的眼,这公子能看见她,必然就不是凡人。既是如此,看见她从塔上飞身而下,有这么惊讶吗?
那公子已经反应过来,甚有风仪、甚有气度地行了个礼,“妖怪姑娘,请教……”
秀荣一个眼神瞪过去,“我以人身降世,是灵,不是怪!”
公子愣了一瞬,笑道:“是,在下冒犯。”
“我在家里行三,你可以叫我三姑娘。公子怎么称呼?”
“姓纪,行三。”
“你也行三,那我们倒是有缘,”秀荣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纪三公子想问什么?”
“涂山。”
秀荣默了一默,“看来你不是妖。”
“不是。”
“既然不是妖,想去涂山,就有些难了。”
“为何?”
“说来话长。”
“请三姑娘务必赐教。”
“我今日还有事,要去楼心月,不如喝一杯?”秀荣笑眯眯地望着他,“我请客。”
纪三公子听到“楼心月”,又愣了一愣,从善如流地颔首。秀荣觉得他可能是个色中饿鬼,必定是对画舫的芳名有所耳闻,想与各位佳人来一场花前月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秀荣一边走,一边问他:“凡人飞升,必有机缘,你是什么机缘?”
“……重要吗?”
“不重要,随口问问。”秀荣换了个话题,“涂山一脉,乃是平衡人道与妖道的执律者,你一介散仙,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何故寻访?”
“……重要吗?”
“不重要。”秀荣磨了磨牙,“你看眼前的天地世间,是不是比你做凡人的